此時正值臘月廿七,京城的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灑著細小的雪花。那些潔白無瑕的雪花宛如精靈般在空中翩翩起舞,給這座古老而繁華的城市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浪漫的氣息。
在德勝門外的一個簡陋茶攤里,蕭謹言特意派遣而來的馬車夫正焦急地等待著主人的歸來。他不停地跺著雙腳,試圖以此來驅趕身上的寒氣,但收效甚微。
忽然間,他望見遠處的官道盡頭緩緩駛來一輛灰撲撲的馬車。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輛馬車的輪廓也漸漸清晰起來。只見車簾猛地被掀開,從里面鉆出一個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活像一只大粽子似的老漢。
只見他高舉著手中的路引,扯著嗓子沖著守城的士兵大聲喊道:“我女婿可是監察院的蕭謹言大人吶!你們快快放行!”
“爹!”
李寶兒緊緊地抱著那柔軟的襁褓,腳步匆匆地從城門洞子里飛奔而出。她身上那件杏色的斗篷在狂風的吹拂下,如同一只受到驚嚇而顯得無比慌張的雀兒一般,上下翻飛著。
緊跟在其后的秦桂梅一邊邁著急促的步伐追趕著,一邊扯著嗓子高聲呼喊:“寶兒啊,你慢點兒!這才剛剛出月子沒多久呢,可千萬不能這么跑呀!”
然而,她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只見一旁的英子就如同敏捷的猴子一樣,迅速地從馬車上縱身一躍而下。她那雙被嚴寒凍得通紅的手指頭,毫不猶豫地直直戳向了襁褓之中。
“哇!瞧瞧這小侄子的臉蛋,圓嘟嘟、胖乎乎的,簡直就像是一個剛出爐的發面饅頭嘛!”英子驚喜地叫嚷道。
與此同時,李老四則被周圍的人們簇擁著,七手八腳地往馬車里面使勁兒塞去。盡管如此,他的雙眼卻依然不安分地四處亂瞟著,嘴里還念念有詞:“軍寶呢?還有他媳婦……”
正當他的話語尚未說完之時,突然間,一張宛如出水芙蓉般嬌美的面容從車簾外面探頭進來。原來是秀兒,只見她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只精致的鎏金手爐,然后微微屈膝,恭恭敬敬地朝著李老四行了個禮,并輕聲說道:“叔叔安好。”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李老四渾身一哆嗦,差點兒就將那件藏著厚厚一疊銀票的夾襖失手甩出了車窗之外。
“死老頭子!”只聽得一聲嬌喝傳來,秦桂梅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伸手就朝著李老四的耳朵狠狠地擰了過去。她那纖細的手指如同鉗子一般緊緊地夾住了李老四的耳朵,疼得李老四直咧嘴。
“哎喲喲,輕點輕點,我的姑奶奶誒!”李老四一邊叫喚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捂住自己的夾襖,神色慌張至極。
“讓你帶的銀票呢?別告訴我你給弄丟了!”秦桂梅怒目而視,瞪著李老四大聲質問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