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秀兒懷抱著一只精美的鎏金暖爐,嘴角微微上揚,輕笑出聲:“師父這買賣做得可真是紅火啊,比起我手中的翡翠算盤,那可是要響亮得多呢!”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忙碌的伙計身上,眼中閃爍著欽佩和羨慕之色。
然而,與秀兒的輕松愉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旁的英子卻是愁眉苦臉,滿臉的無奈。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幫忙試藥,以至于原本有些粗糙的雙手變得白嫩如藕節一般。
如今,她再也無法以生凍瘡為由躲避繁瑣的繡活了,一想到這里,英子就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此時,正值辰時,御街上還凝結著一層薄薄的寒霜,仿佛給地面鋪上了一層銀白的地毯。盡管如此寒冷,慧養堂前卻早已停滿了一輛輛翠蓋珠纓的香車。
車門打開,只見宇文瓊在侍女的攙扶下優雅地踏出鎏金凳。她身著一襲銷金孔雀紋的華麗裙裾,裙擺輕輕掃過青石階,宛如仙子下凡一般,美得令人窒息。
周圍的圍觀百姓見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驚訝得直咂舌——這位宰相家的千金小姐竟然將參加宮宴的盛裝穿戴而來,只為賣這小小的膏藥!
“鄭家妹妹且細看。”她掀開鎏金捧盒,十二枚琺瑯小盒排作蓮花狀,膏體透若琥珀,“陳貴妃昨兒差人取了半斤去,說要兌著玫瑰露敷玉枕穴...”話沒說完,兵部尚書家的鄭小姐已伸出腕子:“快給我涂些!今早畫眉時瞧見眼角生了暗斑!”
宇文瓊的鎏金護甲挑了點膏脂,順著鄭小姐的魚尾紋輕輕暈開。日頭攀上飛檐時,那處肌膚竟透出少女般的瓷光,驚得圍觀女眷炸了鍋。
“我要三盒!”
“這盒蓋鏨的是不是《簪花仕女圖》?”
“哎呦別擠!我的珍珠步搖卡在車簾上了!”
未及晌午,鎏金捧盒已空。宇文瓊的貼身嬤嬤抱著錢匣子喊啞了嗓子:“諸位夫人且等等!慧養堂正在熏制新膏,要摻南海龍腦香...”
話沒說完,幾個粗使婆子已被官家小姐們推出人群——原是各府急著派車馬去慧·養·堂堵門搶貨。
最絕的是禮部侍郎夫人,當場褪了翡翠鐲子押作訂金:“我家三個待嫁姑娘全指著這膏藥添妝!”宇文瓊笑著往她袖中塞了枚試香玉扣:“夫人若舍得,把貴府賞梅宴的帖子給慧養堂留兩張...”
暮色染紅朱雀門時,慧養堂伙計正往門楣掛“玉鸞引售罄”的牙牌。宇文瓊倚著車窗數銀票,忽見李寶兒從巷口轉出來,懷里抱著的雪蛤油壇子還沾著御藥院的黃封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