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梅的手指順著詔書抄本上繡坊的門面圖樣緩緩劃過,繼續說道:“寶兒說啊,這繡坊的前廳要擺上一排排精美的繡架,繡娘們坐在那里,飛針走線,繡出一幅幅美輪美奐的繡品。
后堂呢,要設上舒適的茶座,到時候,那些達官貴人、太太小姐們來繡坊挑選繡品的時候,就可以在后堂品品茶、聊聊天。就連那茶盞,都要描上百子紋,寓意吉祥又喜慶。”
昏暗的屋子里,燭火搖曳,跳動的火光映照著母女倆的臉龐。她越說越興奮,原本就明亮的眼睛此刻更是閃爍著熾熱的光芒,臉上洋溢著憧憬的笑容,雙手不自覺地揮舞著,仿佛已經看到了“仁和繡坊”開業后的盛景。
她微微湊近坐在身旁的母親,聲音中滿是期待:“娘,您想想啊,到時候這‘仁和繡坊’一開業,那場面肯定是不得了。門口人來人往,就跟潮水一般,那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吶。
大街上的人都往咱們繡坊里涌,有達官貴人的夫人小姐,也有那些喜歡精美繡品的文人墨客。
大家都被咱們寶兒繡的那些精妙絕倫的繡品吸引過來,嘖嘖,那場面,想想都讓人激動。
寶兒這孩子這么有出息,繡工那么好,繡出來的花鳥魚蟲就跟活的似的,還有那些山水風景,就跟把真的畫兒繡到布上一樣。
有她這樣的本事,咱們家以后的日子啊,那肯定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會越來越好的!說不定啊,咱們也能過上那富貴人家的日子,住上大房子,吃上好飯菜。”
此時,灶上的藥吊子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那聲音在安靜的屋子里格外清晰。王杏花原本正靜靜地聽著女兒說話,聽到這聲響,忽然起身走到灶旁,拿起一旁的攪棒緩緩攪動著藥吊子。
她一邊攪著,一邊慢悠悠地開口:“成瑞那孩子怕啥?他一個大小伙子,咋還這么膽小呢。”
張秀梅聽到母親的話,不由得低下頭,雙手揪著衣角,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和不安,聲音也變得有些小:“他說……”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說咱鄉下人進京,那就跟旱鴨下水似的,啥都不懂,怕沖撞了貴人。他也是擔心咱們到時候惹出啥麻煩來。”
話剛說完,她忽地站了起來,雙手在空中比劃著,臉上滿是激動:“您沒見那日樞密院夫人搶繡品的架勢!那場面,可太震撼了。
寶兒繡的那幅《牡丹富貴》,色彩艷麗,牡丹花開得那叫一個嬌艷欲滴,就跟真的一樣。樞密院夫人一看到那繡品,眼睛都直了,就跟餓狼看到了肉似的。
她直接就開價五十兩,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跟那銀子不是錢似的。您想想,一幅繡品就能賣五十兩,要是咱們繡坊開起來,多繡些這樣的好東西,那得賺多少錢吶。
所以啊,咱根本不用怕那些貴人,咱們有好東西,他們喜歡還來不及呢。”
在那古舊的屋子里,昏黃的燈光搖曳著,彌漫出一股歲月的味道。一位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正坐在一張有些陳舊的木桌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