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李寶兒突然打開墻角樟木箱,露出整排冰裂紋瓷罐,\"早用仁和堂特制藥水浸過棉絮,最是保濕。\"她故意當著眾人面,將皇帝親筆寫的《安神湯改良方》壓在罐底。
夕陽西下,夜幕逐漸籠罩大地,天地間一片朦朧。蕭謹言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從衙門回到家中。一進門,他便看見妻子李寶兒正坐在燈下,專注地擺弄著一塊湘繡帕子。
那塊帕子上,金線繡成的經絡圖栩栩如生,仿佛是一幅精美的藝術品。然而,仔細觀察后,蕭謹言驚訝地發現,在這經絡圖的暗紋中,竟然隱藏著五位太醫的姓名和他們的把柄。
李寶兒似乎察覺到了蕭謹言的目光,她抬起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義診那日……\"她輕聲說道,突然咬斷了手中的線頭,然后嫣然一笑,\"定讓太醫院的大人們,好好出回風頭。\"
蕭謹言看著妻子,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他知道李寶兒向來聰明伶俐,但沒想到她竟然能想出如此巧妙的計策。
最后一縷晚霞如血,斜斜映在\"大周第一醫館\"的御賜匾額上。那\"一\"字的起筆處,金漆在落日余暉中凝成一道刺目的寒芒,恰似開封府虎頭鍘的刃光。
鄭院使站在太醫院檐下,手中茶盞\"咔\"地迸開蛛網紋。他盯著對面慧養堂門前烏泱泱的人群——那里正支著御賜的明黃帳幔,三位太醫被百姓圍得水泄不通,官袍上濺滿藥汁。
\"院使大人...\"藥童捧著義診賬冊瑟縮道:\"今日光南薰門就施了一百三十七貼安神湯,用的全是咱們庫房的...\"
\"閉嘴!\"鄭岷一把扯過賬冊,突然僵住——扉頁上赫然印著慧養堂特制藥水浸染的指紋。那紋路在暮色中泛著詭譎的靛藍,正是三日前他偷換御賜藥材時沾上的標記。
夜風驟起,吹得慧養堂檐下銅鈴叮當作響。李寶兒立在二樓窗前,指尖銀針正挑著片枯萎的曼陀羅花瓣。花瓣投影在對面太醫院的白墻上,竟如鍘刀陰影般,一寸寸爬上鄭岷劇烈起伏的后背。
月光突然被烏云吞沒,御匾上鋒利的\"一\"字徹底隱入黑暗,唯留一縷曼陀羅余香,纏繞在太醫院緊鎖的藥材庫門環上。
五更鼓未盡,李寶兒已立在德勝門外的草棚前。晨霧中,幾輛滿載藥材的板車吱呀作響,秀兒正指揮伙計們懸掛\"御賜義診\"的杏黃旗。
旗面金線繡的百草紋在風中舒展,露出邊緣暗藏的慧養堂徽記。
\"東門棚備藿香正氣散三十貼,西門添小兒驚風丸五十粒。\"李寶兒指尖劃過藥冊,忽又掀開青布包袱,\"這是特制的《驗方繡帕》,腹瀉按合谷穴,頭痛刺太陽穴——都用金線標好了。\"
朝陽初升時,四地義診棚同時揭幕。
劉太醫手持銀針,剛將其從布袋中取出,那排隊的老漢便如觸電般猛地往后一縮,滿臉驚恐地問道:“官老爺,您這扎針要不要收錢啊?”
劉太醫見狀,連忙安撫道:“莫怕莫怕,這可是陛下賜予的恩典,自然是分文不取的!”
站在一旁的慧養堂的英子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抓起老漢那生滿老繭的手,輕聲說道:“大爺,您別擔心,讓我來幫您看看。”說罷,她手持銀針,手法嫻熟地將其精準地刺入老漢的合谷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