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時,皇帝推開窗,望著漸白的天際。
“母后的仇,朕要他們血債血償。”
秋風吹動他未束的長發,如一場無聲的殺伐前奏。
晨霧未散,獨孤皇帝已披甲立于帳前,指尖緩緩摩挲著腰間鎏金箭囊——那里藏著三支鳴鏑響箭身后鐵甲禁軍沉默列陣,寒刃映著殘星微光。
\"陛下,慈寧宮的人卯時便動了。\"周震跪地低報,\"太后稱病未至獵場,但盧遠帶著十二名戶部郎官提前到了西圍場。\"
皇帝冷笑:\"急著替主子清場?\"他忽然抬臂張弓,一箭射落百步外驚飛的宿鳥,\"傳令——按‘驚鹿計’行事。\"
辰時·蒼狼峪
皇帝縱馬沖入圍場深處,紫貂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盧遠帶著親信緊隨其后,眼中閃著隱秘的興奮。
\"陛下!當心暗坑——\"周震的驚呼未落,皇帝座下駿馬突然慘嘶前跪!
御駕重重摔進枯草堆的剎那,盧遠袖中滑出一枚青銅口哨。但比他更快的是鄭琛的弩箭——\"嗖\"地釘入其腕骨!
\"護駕!\"混亂中皇帝被親衛架起,嘴角卻噙著血絲冷笑。他看見樹叢里杜戡正將某個掙扎的人影拖進地牢,而盧遠袖口掉出的,正是藥王谷特制的蛇紋哨。
\"陛下遇刺\"的消息如野火蔓延。當孟嫣扶著\"昏迷\"的皇帝登上高臺時,東北角突然升起三道青煙——那是嚴青發出的信號,代表已截獲太后調兵的密令。
\"微臣懇請徹查逆黨!\"蕭謹言突然劍指盧遠,\"此人袖藏毒哨,分明要引野獸驚駕!\"
盧遠正要狡辯,鄭琛已押上一名血衣死士:\"此人招供,奉盧大人命在陛下箭囊涂了牽機散!\"
群臣嘩然中,皇帝\"虛弱\"地抬手:\"朕記得…盧卿上月剛領過慈寧宮賞的雪參?\"
午時·地牢
杜戡把玩著從死士齒間撬出的毒囊:\"白芷姑娘真大方,連‘剎那芳華’都舍得給奴才用。\"突然將烙鐵按上對方鎖骨,\"說!今日未時三刻,你們在皇城有幾處火點?\"
凄厲慘叫中,牢門忽被撞開。嚴青捧著血淋淋的賬冊闖入:\"他們要用火油焚毀戶部檔案!慈寧宮那個老嬤嬤剛去點了朱雀街的鋪子!\"
皇帝扯下染血的繃帶:\"傳朕口諭——九門落鎖,遇持蛇紋令者,格殺勿論。\"
未時·慈寧宮
孟嫣的銀針貫穿老嬤嬤咽喉時,妝臺前的\"太后\"正瘋狂焚燒信箋。
\"娘娘別費心了。\"孟嫣踢開火盆,\"您藏在胭脂盒里的鬼門針,早被杜戡換成茉莉粉了。\"
宮門轟然洞開,皇帝玄甲浴血而來。假太后獰笑著撕下人皮面具:\"獨孤氏的血脈…\"
龍淵劍寒光閃過,那顆戴著九鳳簪的頭顱滾落在地。皇帝踩住她扭曲的臉:\"藥王谷的臟血,也配提獨孤二字?\"
申時·落日臺
蕭謹言面色凝重地呈上那面染血的蛇紋旗,旗面上的血跡已經干涸,呈現出暗紅色,仿佛訴說著一場慘烈的戰斗。他單膝跪地,低頭稟報:“啟稟陛下,六部已成功擒獲逆黨一百零三人,禁軍正在……”
然而,皇帝卻似乎對這個消息并不在意,他的目光越過蕭謹言,望向皇陵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哀傷和決絕。他緩緩開口,打斷了蕭謹言的話:“不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