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瓊苦笑一下:"這些年他受傷的次數,我都數不清了。"她突然抓住李寶兒的手,"寶兒,這次就在城外作戰,怎會出這等意外?"
李寶兒猶豫片刻,低聲道:"我聽太醫院的小太監說,那些匪徒不似尋常山賊,用的都是軍中制式弓箭。蕭大人中箭后,他們也不戀戰,立刻撤走了,像是..."她看了看四周,"像是專門沖著蕭大人去的。"
宇文瓊瞳孔一縮,面色更加凝重。她快步走向門外等候的馬車,李寶兒緊隨其后。
"寶兒妹妹,"登上馬車前,宇文瓊突然轉身,"這次多謝你。改日我讓府里送幾株老山參到府上,聽說你最近在研究新方子。"
李寶兒剛要推辭,宇文瓊已經登上馬車。車簾落下前,她看到這位平日里優雅從容的將軍夫人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指節都泛了青白。
馬車疾馳而去,揚起一路塵土。
李寶兒站在原地,想起太醫院里蕭謹騰雖然蒼白卻依然堅毅的面容,和此刻宇文瓊強自鎮定的背影,心中不由感慨這對夫妻情深義重。
太醫院西廂房內,藥香彌漫。蕭謹騰半靠在床頭,正皺眉看著太醫遞來的藥碗。他右肩纏著厚厚的白布,隱約透出一點血色。
"我說了不..."話未說完,房門被猛地推開。
"蕭謹騰!"宇文瓊站在門口,胸口劇烈起伏,發髻因匆忙趕路有些松散,幾縷青絲垂在頰邊。
蕭謹騰一愣,隨即展開笑容:"夫人來得正好,快告訴這些老太醫,我這點傷根本不用喝這苦藥湯..."
宇文瓊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前,目光迅速掃過丈夫的傷處,確認無大礙后,眼圈卻紅了:"你...你這個..."
蕭謹騰見狀,連忙伸手去拉她:"瓊兒,我沒事,真的..."
宇文瓊甩開他的手,卻從袖中取出那個錦囊,將血靈芝粉倒入太醫手中的藥碗:"再加這個,用溫水化開。"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太醫連忙照辦。宇文瓊這才在床邊坐下,手指輕輕撫過蕭謹騰肩上的繃帶:"疼嗎?"
蕭謹騰搖頭,用沒受傷的左手握住妻子的手:"比起當年在隴西中的那一箭,這算什么。"他試圖活躍氣氛,"倒是你,怎么眼睛紅得像兔子似的?"
宇文瓊瞪他一眼,卻掩不住語氣中的哽咽:"你知不知道,聽到消息時我差點..."她說不下去了,從青杏手中接過桂花酥,"喝藥。"
蕭謹騰乖乖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隨即被苦得皺起整張臉。宇文瓊立刻將一塊桂花酥塞入他口中,動作看似粗暴卻充滿柔情。
"說說吧,"待蕭謹騰臉色稍緩,宇文瓊壓低聲音,"究竟怎么回事?寶兒說那些匪徒用的都是軍械?"
蕭謹騰神色一肅,示意太醫和仆從退下。等房門關緊,他才低聲道:"不是普通匪徒。他們埋伏的位置,撤退的路線,都經過精心策劃。"他握住宇文瓊的手,"而且,他們本可以要我的命。"
宇文瓊倒吸一口冷氣:"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