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明那被綢帶遮蔽的雙眼,以及他體內被暫時壓制的毒素,都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可能給他們帶來致命的威脅。
京都,這座繁華的城市,此刻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隔著萬丈深淵。
李寶兒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后邁步朝著那座城池走去。她的步伐堅定而有力,仿佛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困難和挑戰的準備。
京都巍峨的城墻終于在望,但城門口盤查森嚴,氣氛凝重,遠非尋常。蕭謹言亮出獨孤明親王的令牌,守城校尉驗看時眼神閃爍,態度恭敬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
“殿下回京,末將即刻通稟!”校尉躬身,目光卻飛快地在獨孤明臉上覆著的綢帶和李寶兒等人身上掃過。
“不必驚擾父皇。”獨孤明端坐馬上,聲音平淡無波,帶著長途跋涉后的沙啞,“本王身體不適,直接回府靜養。京中一切如常即可。”他刻意顯露出一絲疲憊和虛弱,握著韁繩的手指微微收緊,仿佛在忍受某種痛苦。
蕭謹言會意,立刻沉聲道:“殿下有令,回府靜養,閑雜人等不得打擾!速開城門!”語氣不容置疑。
校尉不敢再攔,連忙放行。一行人穿行在熟悉的京都街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沉悶。
街市看似繁華依舊,但蕭謹言銳利的目光捕捉到巡城衛隊比往日頻繁,且領隊之人多換了生面孔,一些關鍵路口,更有看似閑散卻目光精悍的暗樁。
馬車轆轆,駛入戒備森嚴的太子府。府門緊閉,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剛一下車,獨孤明身形便是一晃,被蕭謹言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手臂上那道被毒箭劃傷的傷口,雖經李寶兒精心處理,但在連日奔波、濕氣侵染下,邊緣已泛起不祥的烏青色,毒素隱隱有壓制不住的趨勢。
更嚴重的是,七日之期,已近在眼前!
“殿下!”蕭謹言和李寶兒同時低呼,憂心如焚。
獨孤明擺擺手,示意無妨,但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他任由蕭謹言扶進內室,屏退左右,只留下絕對心腹。
“謹言,外面情形如何?”獨孤明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壓抑的痛苦。
“果然如殿下所料!”蕭謹言語速極快,臉色鐵青,“二皇子獨孤弘動作頻頻!他以殿下‘重傷失明、滯留邊境’為由,聯合了戶部尚書、京畿衛戍副統領等人,連日來不斷在朝中造勢,鼓吹‘國不可一日無儲’,暗示應由他暫代監國!
今日早朝,已有數位御史言官上奏,請求陛下早定國本!更可疑的是,太醫院院判張德海,近日頻繁出入二皇子府邸!”
“呵,‘重傷失明’?他們倒真會替我‘安排’。”獨孤明冷笑一聲,指尖在桌案上劃過一道冰冷的痕跡。
“既如此,便讓他們得意幾日。謹言,放出風聲去,就說本王傷勢沉重,尤其是眼疾,恐難痊愈,需閉門謝客,靜心調養。府中守衛,外松內緊,讓他們的人……‘看’得更清楚些。”
“殿下,您的眼睛和毒傷……”蕭謹騰急切道。
“這正是關鍵。”獨孤明轉向李寶兒的方向,“寶兒姑娘,解毒和復明,必須秘密進行,且要快!府內恐有耳目,不能在此施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