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兒靠在他堅實溫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連日來的緊張、疲憊和劫后余生的慶幸一齊涌上心頭。她閉上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燭火噼啪一聲輕響,室內一片靜謐溫馨,只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
緊繃的氣氛終于徹底消散,只余下夫妻間無聲的依偎和那份無需言明、卻厚重如山的心意相通。
蕭謹言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個極輕的吻,心中卻已暗下決心——絕不能再讓她如此涉險。
他的目光掃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頰,敏銳地捕捉到她衣襟上殘留的一絲極淡的、幾乎被藥香掩蓋的血腥氣,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銳芒。
一天午后,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里,李寶兒正陪著婆婆張玉花做針線活。
張玉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繡繃在她的巧手下飛快地穿梭著,而李寶兒則在一旁幫忙遞線、剪線頭。
突然,張玉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繡繃輕輕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抬起頭,目光望向窗外,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什么心事。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寶兒啊,你說瓊丫頭……還有謹騰,這都多久沒個準信兒了?前些日子說瓊兒在北邊受了傷,謹騰去照應,這……這北邊那么遠,又是打仗的地方,我這心啊,七上八下的。”
李寶兒聽到婆婆的話,也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走到婆婆身邊坐下,伸出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娘,您別太擔心了。瓊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謹騰也很機靈,他肯定會照顧好瓊妹妹的。只是……有些事兒,我也是剛知道不久,仔細想想才明白過來。””
張玉花滿臉狐疑地看著李寶兒,不解地問道:“剛知道?什么事啊?還跟瓊丫頭有關?”
李寶兒點了點頭,然后稍稍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嗯,是關于瓊妹妹的身世……娘,您還記得嗎?以前咱們就覺得很奇怪,獨孤帝對瓊妹妹,那可真是比對親生的公主還要上心幾分呢!還有宇文丞相,雖說他是瓊妹妹的義父,但那份疼愛,也絕對不是一般的義父所能比的。”
張玉花聽了李寶兒的話,不禁陷入了沉思。她回憶起過去的種種,瓊丫頭小時候進宮時,獨孤帝賞賜給她的東西多得數都數不過來,而宇文相爺更是對她寵愛有加,簡直把她捧在手心里,連帶著她們家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當時,大家都只覺得瓊丫頭聰明伶俐、惹人喜愛,所以才會如此受寵。可如今聽李寶兒這么一說,難道其中真的另有隱情不成?
李寶兒深深地嘆了口氣,滿臉愁容地說道:“這其中的隱情又何止這些啊……娘,您先坐穩了,聽我慢慢講。我也是經過一番周折才輾轉到北狄的,在那里偶然聽到一些風聲……瓊妹妹她,她實際上竟然是獨孤帝陛下的親生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