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她像是下定了決心,把一個文件夾打開,然后推到簡艾面前。
“看看吧!”劉映霞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簡艾疑惑地看了眼文件夾里的東西,下意識拿起來仔細查看,赫然是一份婦幼院出具的化驗單。
“懷孕!”簡艾瞳孔微縮,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劉映霞。
“我的!”劉映霞將化驗單拿回來,重新放進文件夾。
劉映霞避開她的目光,手指無意識地絞緊:
“你說邪門不邪門?努力那么多年要不上,現在不想要了,結果說來就來!”
“你說怎么辦?”她語氣帶著茫然和焦慮。
“問我怎么辦?”簡艾有些無語的看著劉映霞。
“你~,你給點意見呀!”劉映霞像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地看著閨蜜。
“我能給什么意見啊?”簡艾搖了搖頭,她又沒有懷過孩子,她能有什么意見。
“要,還是不要啊?”劉映霞有些恍惚不安的繼續問道。
“我怎么知道呀,這孩子不是咱倆的,是你跟寬哥的,你得問他去啊!”簡艾最后搖了搖頭說道。
他們是閨蜜沒錯,但孩子是劉映霞跟賈寬,她不能越俎代庖為他們做決定。
因為不論要還是不要,無論這個決定是好是壞,都會被他們給埋怨。
“跟他商量?”劉映霞苦笑著說道:
“他聽得懂嗎?能替我著想嗎?他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整天吊兒郎當的!”
劉映霞聲音里,充滿了對未來的不確定,還有對賈寬能力的質疑。
簡艾沉默片刻,組織著語言:
“如果你要讓我說的話,我覺得從事業角度講,這孩子來得是不是時候!”
“可從個人角度講呢!”她看著劉映霞眼角的細紋,繼續說道:
“你說咱們這歲數,你如果不要這個孩子,那將來可能真就要不了了!”
“那你怎么想的?”簡艾最后反問道,也想看劉映霞的想法。
“怎么想?”劉映霞像是被戳中了痛處,有些兩難的說道:
“我如果要了這個孩子,那我就等于養兩個孩子!”
“生孩子容易養孩子難,這孩子以后日常的吃喝拉撒,讀書教育,老人要再生了病,到時候這錢從哪兒來啊?”
想到未來巨大的經濟壓力,如山一樣壓下來,劉映霞有些抱怨道:
“靠賈寬?賈寬他得住嗎,靠我,我不得累死啊!”
“公司福利我不擔心,關鍵是我這歲數,回家生孩子,等我再回來,總監的位置還能是我的嗎?”
“我不是高學歷,沒那么大本事,在北京沒根兒,我怎么敢要啊!”
現實的重錘,敲碎了初為人母的喜悅,劉映霞眼中滿是職業女性的恐慌。
簡艾靜靜聽著閨蜜的宣泄,端起咖啡杯又放下,她想起母親武清,突然有些理解當年武老師的決定。
簡艾的聲音很輕,帶著遙遠的回憶說道:
“武老師老跟我說,是因為生了我,斷送了她的藝術生涯。”
“生下來呢,我還老惹她生氣,跟她對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