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林大人!您您剛才說…要去西州…然后回長安?奉郭帥命…回長安?!”
“是!”林昊垂目看他。
“帶上我!求您帶上我!”盧十四嘶聲力竭,額頭重重磕在滾燙沙地上。
“砰!砰!砰!”沙土混著血沾滿他花白額發,泣聲喊道:
“我給您當牛做馬!只求…只求跟著您回長安!把…把兄弟們的家書…送回去!34年了…34年了啊大人!”
他抬起涕淚血污縱橫的臉,眼神是孤注一擲的瘋狂乞求,“沒有路引…沒有關防…我…我回不去啊!大人!求您!這是…這是兄弟們最后的心愿了!”
他顫抖著,幾乎要解開那視為性命的包袱證明。
林昊看著腳下,卑微如塵卻又執拗如鋼的老兵,目光掃過他懷中包袱,又望向東方風沙彌漫的死路。
短暫權衡,他沉聲道:“跟著我走,很有可能九死一生,你也要跟著去?”
盧十四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仿佛溺水者抓住了巨艦的纜繩!
他不再磕頭,掙扎著站直佝僂的身體,用盡全身力氣挺起胸膛,嘶啞卻無比清晰地吼道:
“宣威軍斥候盧十四!愿追隨林大人!縱粉身碎骨,無怨無悔,只求能把兄弟們家書送回長安!”
郭元正默默遞過一個水囊,盧十四胡亂抹了把臉,將包袱在胸前綁得更緊,踉蹌卻堅定地爬上一匹備用馬。
此時他佝僂的脊背,似乎挺直了一分,渾濁的目光死死鎖住林昊的背影,如同鎖住了他那漂泊34年后,終于看到的唯一歸途。
隊伍啟程,沉重的馬蹄踏過染血的沙土,馱著軍費、散落的銅錢、跨越34年的家書,向著西州,向著長安渺茫的希望行去。
前往西洲的道路艱難而又漫長,不久之后他們的水和食物都用完了,只能安營扎寨,展示休息。
好在林昊有空間裝備,晚上的時候悄悄的給大家暗中補給。
第二天一早,隊伍又走了大半天,沙漠中央出現了一座孤零零的客棧。
“大人,前方是驛站!”郭元正沙啞的聲音說道。
前方風蝕巖柱下,一座夯土客棧孤懸沙海,破敗酒旗在熱風中飄搖——“沙海驛”。
隊伍需要休息,林昊心中明白,人可硬撐,但戰馬再脫水必倒。于是他揚鞭說道:
“進驛!飲馬休整,戒備勿懈!”
“諾!”十騎白發老兵齊聲應喝,橫刀出鞘寸許,陣型森嚴地護住馱箱馬匹,緩緩靠近。
店伙早迎出門,諂笑堆滿風霜臉:“貴客辛苦!小店有新釀甜酒,剛宰的肥羊!解乏管飽!”
聽到這些,盧十四忍不住舔了舔舌頭,然后看向林昊,意思不言而喻,餓了這么久,聽到有酒有肉,頓時有些躁動。
其實不僅是他,其他老兵也是如此,不過林昊沒有理會,而是將目光掃過昏暗堂內,幾桌行商低聲交談,眼神警惕。
角落幾個禿頂漢子腰佩彎刀,目光不善地掃視來客,尤其在馱馬沉重的箱籠上停留。
林昊將手伸進兜里,實則從空間里拿出銀錢,準備讓大家歇歇腳。
至于接下來的劇情什么的,已經無所謂了,有他在,一切都會改變。
“十二人,飲馬,備足草料。”掏出幾顆大粒的碎銀子,隨手拋給店里的伙計,林昊聲音平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