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陣如海,法力無垠,恍惚之間,對方才是那個道胎絕巔之人,沒有一絲破綻,將他死死的壓制。
他臨陣倒戈,又取出青峰道院的書信,本意是想賣個好價錢,洗白上岸。
他不是蠢貨,玄門六尊元象上門,定鎖地脈,他心中就明白,萬靈島已經大勢已去。
哪怕他鑿穿三陣又如何?
六尊元象,高居于天,難不成還能被他一個道胎修士掀翻不成?
若是再給他三年,一切都不一樣。
可今時今日,不成元象,就只是螻蟻!
所謂子陣,不過是尊者的保險后手,甚至他有種感覺,這子陣不過是個陷阱,就是要萬靈島四階妖魔破陣,好被玄門斬殺,蕩清寰宇,斬妖除魔。
六尊元象居于天穹,難不成是看自家弟子被殺的?
怕是鑿陣將成的那一刻,就是他身死之時!
萬靈島中的尊者,估計也沒想著打破子陣,而是在等自己等人破陣將成,玄門尊者出手的那一剎那,尋一絲機會,掀翻大陣,破除危機。
而無論危機能否打破,鑿陣之人,都是生死難料。
妖魔之島,自私自利,可沒有這般多的“護道之念”。
他的生死,也不過是籌碼罷了。
甚至是,玄門今日若是不曾攻伐萬靈島,他也未必能活。
多一尊元象修士,當真符合萬靈島的利益嗎?
或許,新晉元象魔修,更為可口?
非是他惡意揣測,而是萬靈島本就是魔窟,他數十年不被允許出島,就已經是一絲不祥的兆頭。
妖魔之私欲,比想象更重,否則如何被稱為妖魔?
如何惡意揣測都不為過,否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在三頭黃金獅子讓他鑿陣的那一刻,他心中就已經有了定計。
青峰道院異軍突起,又和萬靈島此前沒有摩擦,自己還有書信為質,乃是最好的“投誠”對象。
和顧遠的這一番“斗法”,也是想讓對方見識一番自己的實力,好賣個更好的價錢,他心中從未想過要破陣、殺人。
甚至連傷人都不會。
只是沒想到,青峰道院區區一個道胎中期的修士,都有如此手段。
太過可怖。
若是連此人都斗不過,還如何拿捏身份,洗白上岸?
別說洗白了,怕是頃刻之間,就要被人斬妖除魔,身死當場!
“道友好手段,玄門正法,果真令人向往,只是我今日前來,并非為了破陣而來,只是想棄暗投明,重修玄道,道友若是答應,我即刻將此信交出,且為道院護道百年。”
這句話,本該在他斗敗顧遠之后,攙扶對方,禮下而言,這才可為談判,賣個身價。
但事已至此,卻不得不提前說了。
但他也并非無的放矢,此言剛落,漫天蟲影之中,就有一枚黑色的玉雕悄然浮現。
這玉雕巴掌大小,刻著一個盤膝而坐的道人,道人發上玉簪,腰間玉帶都刻畫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精美至極。
不僅如此,玉雕之上,有一層隱晦的血光涌動,帶著狂躁之意。
而其面目,赫然和沐風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