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影,身姿挺拔如竹,身穿鶴紋青袍,頭戴玉冠,面色如玉,俊朗至極。
一股如淵似海的氣息,從其體內涌動不休,赫然是元象中期的修為。
顧遠轉頭,看向來人,眉頭一挑,微微有些驚訝。
“我還以為會是哪位寧家天驕,沒想到竟然是飛塵道兄親臨。”
這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寧家此代的絕頂天驕,也是南華洞天,大乘上尊的二弟子,寧飛塵。
“若是旁人,我自不會來此,但清澄洞天親傳蒞臨,我自然不可假借他人之手。”
寧飛塵打了一個稽首,溫和的對顧遠說道。
“既然是飛塵道兄當面,那自然可以代表寧家了,正好將這天蘆水泊之事梳理清楚。”
“此泊水族說是受了寧家之意,這才包庇妖蛟,不知可有此事?”
顧遠笑著問道。
寧飛塵聞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后啞然失笑:“師弟與我何必玩弄這無用話術?”
“妖蛟之事,子虛烏有,不必再提。”
“師弟今日前來,不就是為了這株游曩仙藤嗎?”
顧遠大笑:“這游曩仙藤本就是我清澄祖師所發現,為培育此藤這才收下這一泊水族,此物本就是我清澄洞天所有,我想取,自然隨時可取。”
“難不成道兄還有意此藤?”
寧飛塵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顧遠,這才說道:“師弟說話,倒是滴水不漏。”
“此藤確實是清澄師叔祖所發現,但此物登記在冊,卻是在道脈之中,乃是公產。”
“天蘆水泊妖族亦是登記在道脈玉碟之中,并非清澄之家奴,乃是道脈之靈獸,其愿意投拜何人門下,供奉幾成靈糧,都是其自由。”
“師弟莫非是將這二十萬里水泊和這仙藤看作是自己私產了嗎?”
二人各執一詞,誰都沒錯。
按規矩確實都是道脈的公產,可事實上卻是各家洞天分管的私產,只是寫在了道脈的賬上,畢竟還不曾分家。
往日里,也不會有人敢隨意覬覦這類私產。
哪怕是寧家亦不會如此。
畢竟清澄洞天實力猶在,不可小覷。
但畢竟沒有大乘修士坐鎮了,地位截然不同。
而他又急需爭奪親傳身份,迫切需要這株仙藤修行,故此不肯放手。
“師弟明人不說暗話,也不必拿什么道脈律令來誆我了,你我的身份,已經不受尋常律令的束縛了。”
“今日我沒有派遣任何寧家修士前來,是因為我知曉,他們都沒有資格和師弟商議此事。”
“這株仙藤之葉,我等了一個甲子,如今即將成熟,我不愿放手,師弟可否讓我一回?待我修為突破,成就南華親傳,必然有大禮奉上!”
“非我不愿此時給予師弟重禮,乃是我知曉,尋常之物都無法和此藤相比,貿然開口,只會適得其反,但我若是成就親傳,贈禮必不讓師弟失望!”
寧飛塵微微沉吟,而后對著顧遠深深行了一揖,誠懇的說道。
“道兄可知,這是我清澄修行的傳承之物?”
“讓我放棄此物,不就是以我前程換取道友之前程?”
“此事,誰人可為之?”
顧遠聞言,只是搖頭。
“清澄洞天,萬載底蘊,比我寧家更甚,天玄子師叔多來年都不曾親身蒞臨此地,想來早有妙法可為師弟取得其他仙物,修成秘印,不如就讓我這一回?”
寧飛塵再度請求道。
顧遠看向眼前俊朗的道人,哂笑一聲:“道兄數次請求,怎得好像是我奪了道兄機緣一般?”
“師尊或許另有仙法,但我身為弟子,豈可事事勞煩師尊?”
“道兄請回吧!”
顧遠揮了揮袖袍,不愿多說。
此話一出,寧飛塵幽幽一嘆,直起了身子。
“師弟當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