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眾人在乎的并非此事。
一頭戴竹冠,腰間配著一柄竹劍的青年,看著逐漸落下的日頭,忍不住對著宮眉問道:
“宮師姐,一年之期已到,天色將晚,不如直接開始?”
宮眉聞言,歉意一笑:“吳師弟,莫要著急,還有一人未至,待他到了,再行比試不遲。”
青年皺眉,露出不喜之色:“修行之人,重時守諾乃是基本,是哪位道友姍姍不來?”
“不錯,我等在此已經等了小半日了,雖然算不得辛苦,可如此苦熬,確實令人不喜。”
又一身材壯碩,腰間背著一個碩大酒葫蘆的男修開口,語氣有些不耐。
“若是旁人,缺時一刻我都不會等待,只是此人身份特殊,他若不來,此次比試恐有遺憾。”
宮眉笑著解釋道。
“哦?能得宮師姐如此贊揚,不知是哪位洞天的師兄?”
背著酒葫蘆的壯漢眉頭一挑,露出了好奇之色。
“不是別人,正是我這南雁道場的鄰居,霆霓道場之主。“
宮眉指了指南方。
“霆霓道場之主?清澄洞天的親傳?”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訝然。
臨川道脈弟子眾多,可此代親傳,基本上已經定型了,這十幾年來唯一有所變化的,就是清澄洞天。
擢爭上脈之事,他們也有所耳聞。
“此人雖說是清澄親傳,但年歲太輕,十年前還僅僅是個道胎修士,也就是我等心善,不愿毀人前程,否則入脈之爭,我等若是下場,他豈能入脈成功?”
背著酒葫蘆的壯漢微微搖頭,不以為意。
他還以為是哪位大人物呢,弄了半天,原來是個幸進之輩。
此話一出,立刻有人點頭贊同。
“不錯,我等都已經是元象中期修為了,若是下場,他豈能爭脈成功?”
“宮師姐,非我詆毀此人,他天資超絕,我也是認的。只是他年歲太淺,此前又未曾修行過仙經,豈能護你周全?”
“幽魂一族可不是小族,乃是有大乘上尊坐鎮的大族,在我臨川道脈之中都分量不淺,尋常世家都不敢招惹,若是出了紕漏,得不到青帝玉籽,豈不平白浪費師叔的奔走?”
那頭戴竹冠的青年,搖頭不止。
鐵剎洞天提出比試,爭奪一個名額,他們是同意的。
畢竟鐵剎洞天雖然逼得幽魂一族低頭,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所以必須要萬無一失。
可他們幾人等了半天,只是為了等一個入門不過十年的新晉親傳,這讓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不如開始吧?”
“我等先行比試,若是那人前來,再斗最后一場就是了。”
又有一人開口,勸說宮眉。
宮眉見幾人執意如此,又見天色將晚,那人遲遲不至,心中也有所動搖。
“既然如此,那就先行開始吧!”
宮眉最終同意,并從袖中取出一枚令劍,發向霆霓道場。
“諸位師弟,我先來!”
見宮眉同意,那背著酒葫蘆的壯漢神色大喜,第一個躍上天穹,對著幾人喊道。
“我來會會師兄的赤焰火法!”
見狀,那頭戴竹冠的青年,不甘示弱,立刻躍上天穹,朝著酒葫蘆壯漢飛去。
他們二人一人是蒼山洞天的親傳弟子,一人是赤焰洞天弟子。
一人修行木乙劍術,一人修行赤焰火法,皆是元象中期的修為,堪稱人中龍鳳。
一時間,半天天穹,劍影森森,生生不絕,半邊天穹火焰彌漫,落日熔金,可怕的靈氣震動四方,異象連連。
但最終,還是火勝木,由那背著酒葫的壯漢勝了。
“轟!”
宮眉為了這場比試早就做了準備,當即袖袍一揮,一枚羊脂玉瓶浮現,落下無窮靈氣,助那酒葫壯漢極速恢復法力。
“我來領教師兄的高招!”
見酒葫壯漢法力復原,竹院之中,一個寬袍大袖,滿頭銀發的青年一躍而起,迎了上去。
這銀發青年乃是云瀾洞天的親傳弟子,修行的是《云瀾天冊治水仙經》,控水之術玄妙無雙。
“轟!”
“嘩啦!”
二者交鋒,水火不容,天地間傳出一道道爆裂的轟鳴。
最終,云瀾洞天還是勝了一籌。
此后,又有數人上前,可皆被銀發青年所敗。
他操控漫天水流,如同汪洋,困、卷、絞、殺,千變萬化中蘊含無盡殺機,且法力連綿不絕,鏖戰四方。
“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