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金丹修士,不過螻蟻,豈能妄圖攀登天梯,得見仙顏
當年俯伏拜于顧遠門下,乃是因為年歲較大,為了筑基不得已而為之,心中其實略有不甘的。
可時至今日,一路行來,他早就對那人心悅誠服。
但來到中土神州,聽聞那人的境界,他還是心生恍惚,難以言語。
而在麻五身后,面容恬靜的卞初瑤,行步云階,低頭咬唇,沉默不語。
那人先入金丹,她還憋著一股氣,想要與其爭鋒,追趕于他。
后來成道胎,差距越來越大,她心中已經漸漸放棄,不再追趕,可每每午夜夢回之時,還是有些許不甘。
當年同境之人,甚至還不如自己的煉氣修士,竟然已經成就如此境界了
若是……若是當年他答應祖父的賜婚,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卞初瑤紅唇緊咬,可卻沒有思緒,心中只是一片茫然。
但她知曉,她能如此快速修成金丹后期,甚至遙遙可見道胎之境,都是仰仗此人之功。
時至今日,再想往事,已經無用了。
“鐺!”
就在眾人沉默之間,云階來到了盡頭,一座巍峨壯麗的云殿,映入眼簾。
殿前有一座萬丈廣場,場上無數云團玉案,錯落有致的擺放,其上有靈光閃爍,眾人一眼就可看到自己的座次。
但是此間云座,密密麻麻,數之不盡,且距離云殿不知多遠,想要遙望內中之景似乎都是一種奢侈。
臨川道脈統御天河州數萬載,其下大大小小的宗門勢力太多了,更別說還有八脈各方勢力,天靈之下都只能在殿外落座,唯有天靈修士才可入殿,大乘才有上座。
若非他們是上尊之故人,今日連這殿外之座次都是無的。
金丹修士,根本就不配進入此間。
“諸位上人,且隨我來。”
好在,眾人之地位終究不同,在一靈娥的引領之下,眾人來到廣場玉座的最前方,此間可以遙看殿中之景,不至于無法一睹天顏。
隨著眾人的落座,陸續之間,又有道脈諸多修士,聯袂而來,紛紛在各自的座次之中坐下,座次都極為靠前。
霞光陣陣,金鐘長鳴,不多時,就有元象巔峰的修士來到了廣場最前方,沉默落座。
“咦”
這些元象巔峰的修士在經過青峰道院一行之時,都露出了詫異之色。
金丹、道胎也可位列前席
可卻沒有一人膽敢多問,只是肅然坐下。
入殿時間,自是按修為排列,不多時,就有諸多天靈修士自云階之上走出,進入殿中,各自落座。
而其中,云陽尊者的面容也極為顯眼。
只不過有天陽子和清澄洞天另一位天靈修士陪伴左右,倒也無人多言。
天靈修士依次落座,無人缺席,無人來遲。
不多時,整座云殿內外除了上座之外,盡皆坐滿了。
眾人不敢交流,不敢神念傳音,盡皆默默端坐,等待最后的大人物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之間有鐘聲響起。
“恭迎九章道脈,玄鳴上尊!”
“鐺!”
清澄童子立于殿宇之前,朗聲開口,金鐘隨之響起,一道霞光自天外飛來,無視云階,直接落入殿中,于上座而坐。
殿中內外眾修,盡皆齊齊起身,以示尊敬。
大乘修士入席了!
“恭迎兩儀宗,正德上尊!”
玄鳴上尊的到來似乎是一個信號,只是瞬息之后,清澄童子的聲音再度響起,而后又一道陰陽流光自天外飛入殿中,坐于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