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祖師之言中聽到了一股濃濃的憂慮。
只是……天宮數萬載如此手段,應當可以壓住龍族吧?
不見諸殿盡皆趨之若鶩,摩拳擦掌?
就算不可,此番應當也是試探而已,那龍星又不是龍廷,應當無礙的。
但他畢竟只是碧游仙人,連玉虛都不是,如何能揣測祖師之念,當下只能沉默。
“我此番前來尋你,就是問你,你是愿意繼續征伐龍星,還是想要調離仙職,換一仙官坐坐?”
巽風祖師微微沉吟之后,也不多言,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征伐在即,自己卻可調離仙職?
顧遠當即心中一暖,知曉這是祖師的愛護,怕自己出了意外,否則豈會有此一問?
只是他心中也開始猶豫起來。
若是征伐別星,或許他還真的愿意換一職位坐坐,只是龍族嘛……他身負諸般命數,皆可從斬龍之上獲得奇效。
此前龍族逃離玄黃,他無可奈何,如今再度顯出蹤跡,焉能不戰?
不過……祖師身為玉虛仙人都生出憂慮,此番是否真有自己都不知曉的劫難?
逢兇化吉已無,他雖然如今手持洞天、輪回二印,但都是殘缺,算不得絕強底牌,若是真的廝殺龍族,或許真有幾分風險。
居于天宮,以石液尋覓機緣,未必不能登頂大羅?
他心中躊躇。
巽風祖師也不催促,任由他思索。
而顧遠也僅僅思索了三息,就俯首而拜,下定了決心:“祖師拳拳愛護之心,弟子感激涕零,但今日若是怯戰而避,豈不是丟盡了我臨川臉面,至祖師于何地?”
巽風祖師聞言,只是淡淡的說道:“些許臉皮罷了,你無需在意,大羅在天,我臨川就永不失顏。”
這真的是肺腑之言了,讓顧遠不要想太多。
聞言,顧遠只能再度俯首:“弟子自修行至今,得以飛升,除去有幾分福緣之外,皆源自一個‘爭’字。”
“大小法會,諸般際遇,乃至北瀘州龍族征伐之事,弟子盡皆參與,并無錯過。”
“正因諸般之爭,才沒有錯過新界開辟,萬千機緣,得以合運飛升。”
“既如此,弟子不可怯,即為斗樞殿殿主,自當討逆妖龍,為我天宮盡力。”
這一番話,確實是顧遠的肺腑之言。
他自修行以來,趕上了許多好時候。
至尊隕落,掌院征伐,龍族入侵,八界連通……諸般之事,若是錯過一個,恐怕也不會有他的今日。
這一切,未必是機緣巧合,或許有鴻運齊天之功。
此印如今雖然還在人間,侍奉鳳元昭,但此印得石液之變,和自己也密不可分。
征伐龍星之事,或有風險,但對他而言,可能更是個機會。
“你果然是個有心氣的……”
巽風祖師聞言,當即贊嘆。
“既如此,我也不阻攔于你。”
“不過茲事體大,風險無窮,你既然身為我臨川弟子,我也不能吝嗇。”
“不日之后,還需選拔四方殿主,也不能讓你在諸脈面前失了臉面。”
“我有一寶一印,可賜你防身,仙寶只需煉化即可,但仙印煉制,還需你的緣法,不過我已經有所安排,你且去【日華殿】即可。”
巽風祖師微微袖袍一揮,兩道靈光落入顧遠身前。
其中一道靈光蜷縮一團,猶如真龍盤踞,赫然是一條淡青色的鎖鏈。
另一道靈光則是一枚純白色的玉簡,看不出什么神異,但是顧遠卻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感。
體內許久不曾動用過的“昨日印”,開始微微顫抖。
“此鎖鏈名為巽風仙索,乃是我采集九天巽風之精而煉,此寶與元神相合,你煉化之后,可纏繞于元神手臂或藏于袖中。”
“若是遇上肉身強悍,難以束縛之敵,就以元神催動此索,此索可化為無形,無視諸般氣血肉身,直縛敵方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