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失笑一聲。
“唔,是本侯說錯話了,錯在本侯,你這么緊張干嘛”
說著,揮手間化作一副柔和之力將他扶起。
一面示意他道。
“坐吧,天冷,陪本侯飲杯熱茶,去去寒氣。”
“喏。”
見李赫遲疑了下,最終在自己面前跪坐。
韓紹將火爐暖茶給他續了一杯,嘆息一聲道。
“說起來,咱們從草原歸來,也不過半月,但本侯卻感覺過了許久一樣。”
聽到韓紹這聲感慨。
李赫一時間也有些悵然。
似乎回想起當初他們在草原上縱橫廝殺、金戈鐵馬的那段時光。
可下一刻,韓紹卻是話鋒一轉。
“明日你挑幾個心腹之人,跟本侯出去一趟。”
李赫聞言一愣,下意識道。
“去哪兒”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
侯爺要去哪兒,自己跟著就是了,哪容得自己置喙。
不過好在韓紹似乎并沒有計較他的失態,淺啄了一口茶水后,便輕笑道。
“殺人。”
從韓紹屋舍中走出來的李赫,與院中呂彥等幾個昔日同袍打個招呼。
見昔日總是言笑晏晏的幾人,如今神色肅然守衛在門外。
這一瞬間,李赫腦海中閃過不少念頭。
忽然覺得司馬哦,不對,是侯爺,剛剛那話說得很對。
明明回來不過半月,卻仿佛過去好久一樣。
此刻的他,一時也分不清當初順從本心,脫了這身甲。
為侯爺執掌六扇門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說對。
自從執掌六扇門后,他好像一下子與這些昔日同袍疏遠了。
偶爾見上幾面,彼此言語間,雖然依舊可以談笑風生。
可這份談笑風生,總帶著幾分客套的意味。
似乎再也回不到當初嬉笑怒罵皆由心的模樣了。
可要說錯,好像也不對。
都是聽從侯爺的號令行事。
只是職責不同而已。
而自己似乎也只有身處這樣的環境,執掌這樣的權責,才能真的展現自己的能力。
而不是像當初在軍中一樣,只能當一個沒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
這般出神地想著,策馬踱步的李赫忽然一愣。
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叔父李靖家的門前。
趕忙一個翻身下馬,便要邁步往李靖家中走去。
可就在他準備叩響門扣的時候,手中的動作卻是頓住了。
面色幾個掙扎后,李赫忽然嘆息一聲,動作輕柔地放下了手中的門扣。
而后頭也不回地策馬遠去。
覺察到動靜的老門房,打開大門看著李赫離去的背影,張口欲喊。
可卻被身后突然出現的李靖止住了。
“主君,少郎君這是”
面對老門房的疑惑,李靖搖頭。
“讓他走吧。”
一旁跟上來的老妻,眼神中多少埋怨與嘲諷。
“伱這族侄倒是有意思,早年在軍中的時候,來得可勤。”
“這如今一朝得了侯爺信重,連門都不登了。”
李靖聞言,眉頭一鎖,當即呵斥道。
“婦人之見你懂什么”
老妻也是個性子烈的。
眉眼一瞪,便爭鋒相對道。
“好好好妾身這個婦人什么都不懂”
“如今你李軍候顯貴了,當上偏將了,自可討上一房什么都懂的”
說著,就要拂袖而去。
李靖無奈,趕忙陪著幾分小心追上老妻。
嘆息一聲道。
“赫哥兒自小就是個聰明的。”
“他過門而不入,也是為了我這個叔父考慮。”
見老妻猶是不解。
李靖也沒辦法跟她解釋太多。
只是默然望著李赫遠去的背影,眼神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