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那廝是裝出來的”
會咬人的狗,通常不叫喚。
那廝這么些天一直沒個動靜,萬一是準備給他們憋個大的呢
堂中幾人聞言,頓時覺得這話也有幾分道理,臉上的喜色漸漸收起。
不過在思忖沉吟了一陣后,有人搖頭道。
“應該不會。”
說著,嘴角泛起一抹不屑。
“那廝小卒出身,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運道,才有了今日。”
“這樣的人能有什么見識又哪來什么太深的謀算”
軍中小卒,武夫底層,螻蟻一般的存在。
起家的速度又這么快,哪有什么底蘊可言
說不準連大字也識不得幾個。
這樣的人要說能算計他們一眾大族出身的精英,未免有些可笑了。
反倒是像如今這樣驟然富貴,便耽于享樂,才符合他們對于這種人的印象。
所以那人說這話之后,便舉起酒盞笑道。
“行了咱們也別自己嚇自己了。”
“反正那廝剛來不久,來日方長,慢慢看便是。”
“來飲甚”
堂中幾人聞言,短暫沉吟了片刻,想想也是。
何必自己嚇自己。
更何況就算姓韓的那廝真的有什么算計,他們這些人也不懼他。
慢慢周旋便是。
難不成那廝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直接拿刀砍了他們不成
這般念頭生出,在場幾人頓時被自己這個想法逗樂了。
畢竟不管那位冠軍侯是聰明,還是愚笨。
他總不可能是瘋子吧
在沒抓到他們把柄的前提下,毫無根據地殺了他們。
別說是整個幽州的各方勢力不會放過他。
就算是朝廷也不會縱容這等喪心病狂的行為。
真當這世間沒有王法了
在場幾人心中失笑間,同時舉杯應道。
“飲甚”
幾杯酒下肚,幾人心神也放松了下來。
很快便在堂中那些女侍的嬌笑聲中放浪形骸起來。
正嬉鬧著,忽然有仆從快步走了進來。
“幾位主君,那位冠軍侯似乎要出府了”
這番突如其來的話,頓時讓酒肆堂中驟然一靜。
“怎么回事”
“怎么就突然出府了”
“他去往了何處”
說話間,數股強大威壓傾瀉而下,讓那奴仆呼吸一滯。
只是沒等他回話,外間一陣不小的動靜,卻算是替他回話了。
“是馬蹄聲”
而且從馬蹄的密集程度和踏動的聲響來看,怕是正是姓韓的那廝麾下的那支虎狼鐵騎。
意識到這一點的幾人,面色頓時一變。
丁家主事手中一抖,將酒盞灑了一地,口中驚呼道。
“莫不是真要對我們下手”
說著,一把推開懷中嬌俏的女侍,閃身出現在酒肆樓臺之上。
放眼望去。
果然便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黑甲身影,策動著座下的鐵騎沿長街奔行。
不過好在似乎不是沖他們來的。
而是奔著城中府衙而去。
“這是要干嘛”
那丁家主事正疑惑呢喃間,忽然發現此時這樓臺之上,已經站了不少人。
正是如今這城中各家勢力的主事之人。
不過他也沒有意外。
畢竟如今這城中尚還開著的酒肆,也就寥寥幾家。
而能配得上他們這些人身份的,卻只有這望北樓一家。
此時這些各家在城中的主事,再也沒有了之前齊聚一堂的一團和氣了。
不過不管這些天來他們爭斗得如何激烈,倒也沒有人不顧體面的在這里發作。
只是三三倆倆地抱團聚在一起,涇渭分明。
“難道那廝真要出城剿滅那些草原馬匪”
酒肆樓臺上,有人狐疑道。
早間,府衙貼出了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