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后續陷陣營大軍的到來。
絲毫沒有常人印象中的桀驁不馴與野性。
“這些奴兒倒是恭順”
有大能戲謔地評價了一聲。
身旁眾人神色輕松,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可很快這份輕松便被一陣愕然所取代。
因為下一刻,他們便看到一塊巨石從遠處的虛空中,飛射而至。
而后重重地砸在那座壘好的京觀之旁。
“這這是”
放眼望去,只見那巨石之上竟然鐫刻著幾列大字。
犯我雍地者雖遠亦必誅之
字體赤紅,宛如鮮血書就。
鐵畫銀鉤間,彰顯出恐怖的無盡殺意。
饒是一眾第六境大能長久觀看,也有種心神震怖,仿佛有無邊血海浮現在眼前的錯覺。
強行壓制住神魂的不適,一眾各家大能在從巨石上挪開視線后,彼此對視一眼。
盡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抹迷惘之色。
犯我雍地者,雖遠,亦必誅之
短短十字余一,不知為何竟讓他們體內早已腐朽、陰冷的血液,隱隱有了幾分沸騰的感覺。
似乎好像
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時候的自己還在為這大雍二字而榮耀。
還曾為受這大雍之土,提刀與蠻族廝殺過。
可后來好像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同輩爭斗的蠅營狗茍。
各方勢力的明爭暗斗。
乃至于來自神都鎬京對于幽州邊地多年的冷漠與區別對待。
早已消磨了他們的所有熱血與榮耀。
為了身上這身錦衣華服,為了一點利益,他們什么都賣得
就好像當時他們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廊居、定北二城,在蠻族的鐵騎下,絕望哀嚎。
可以無視那數十萬幽北百姓在蠻族的屠刀下,血流成河、堆尸成山
因為他們覺得跟自己無關。
對于自己身后的家族利益,也無關緊要。
可現在他們不知為何竟生出幾分羞恥、無地自容的感覺。
因為他們忽然發現與巨石上鐫刻的兩列血字,所展現出來的大氣魄、大志向相比。
自己這么些年哪怕無論是修為還是地位,都高高在上了,卻依舊活得仿佛陰溝中的老鼠一般。
渾渾噩噩且卑賤、污濁。
而之所以眼神迷惘,最主要的是他們忽然對那位冠軍侯在認知上,有了某種模糊的錯位。
手段狠辣、冷酷無情,甚至還厚顏無恥。
這些特點,他們早已深知。
可是能在巨石上刻出這話的人,似乎并不只是如此不堪
而就在他們眼神復雜的這一刻,遠處終于傳來了一陣翻騰的馬蹄聲。
看著遠處天際那一抹越來越近的黑色浪潮,有大能嘆息一聲收回了思緒,低語道。
“來了”
馬蹄如雷,滾蕩如潮。
那道身胯異種龍駒的挺拔身影一騎當先。
于城門外勒馬停身間,韓紹看了一眼旁邊的蠻首京觀,以及那塊由他親自書就的巨石碑文,然后滿意地笑了。
好像自從在鎮遼城外立下慰靈碑之后,他就染上了這四處立碑的臭毛病。
韓紹有時候覺得這玩意兒就好像猛獸四處撒尿,圈定地盤一樣。
總喜歡在自己所過之處留下痕跡。
若干年后,若是功成名就。
再歷經歲月,這些便是名勝古跡。
韓紹心中不無得意。
“老夫見過冠軍侯”
“見過冠軍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