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入
被淹沒
再然后,蕭五便看不到了。
身后的緩坡遮蔽了他的視線。
也將他與身后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一方,生。
一方,死。
“慰靈碑上見”
抖了抖已經卷刃的鎮遼刀上的血跡,衣甲殘破的伍長施熒,冷硬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
沒有面甲遮蔽,這抹笑容頗為憨厚。
過往施熒很少笑。
因為他婆娘說他笑起來很傻,就跟他這個很秀氣的名字一樣,會震不住麾下的悍卒。
可現在都不重要了。
沉默寡言的鄭貴死了。
他年歲最大,氣血已經有些衰敗了。
剛剛那一輪沖鋒,一口氣泄了半口,落了馬,便死了。
那個混不吝也死了。
他先前替蕭五擋了一刀,剛剛又為紀慎擋了一支箭。
這廝就是這樣,明明比誰都講義氣。
偏偏生的一張臭嘴,別說是蕭五受不了。
就連施熒這個伍長有時候也會被噎個半死。
現在他死了,耳根子忽然就清凈了。
紀慎頂著那張死人臉,目光出神地看著那道被蠻騎踐踏得不成形狀的黑色身影。
別人不知道,他其實知道那個混不吝家中,其實有個青梅竹馬在等他的。
紀慎忘不了他跟自己吹噓時,眉眼間的溫柔與思念。
他不該死的。
念頭倏忽轉過間,紀慎終于嘆息一聲。
“慰靈碑上見。”
頃刻間,馬蹄如雷。
鎮遼軍在沖鋒
這一場從廊居城外草原開始的戰爭,不出意外地開始了。
也越來越激烈。
雙方游騎在這片茫茫草原上,以近乎捉對廝殺的殘酷方式,不斷消耗。
直到大股蠻騎的出現,鎮遼軍的夜不收們才漸漸收縮了活動范圍。
接下來便是大股騎軍真正交鋒的戰場了。
幾次交戰。
廊居城一方的鎮遼軍以逸待勞,算是占據了不小的優勢。
期間,斬獲無算。
三尊蠻族元神境真人,浮尸在了廊居城外的戰場之上。
本該在冠軍城鎮守的韓紹,出乎預料地再次出現在了廊居城。
沒辦法。
他的外掛雖然功能逆天,但終究還是有極限的。
幽州地廣人稀。
幽北之地尤其甚。
冠軍、廊居兩城看似毗鄰,實則相距千余里。
外掛覆蓋不到。
只能辛苦他兩邊來回跑。
不過這般辛苦,還是值得的。
這幾次規模不大不小的戰事過后,鎮遼軍不少將士修為都增加了不少。
其中那三名蠻族元神境真人的死亡,更是為城中鎮遼軍憑添了三名元神境的虎將。
若是能繼續這樣此消彼長的消耗下去,區區烏丸部自然是不足為慮。
只可惜這種指望敵方犯蠢的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罷了。
就像是此刻,面對城中鎮遼諸將臉上的喜色,韓紹卻是面色不動。
“廊居城應該不會有什么真正的大戰了,接下來你們要做的就是守住這里,不要貪功、輕敵冒進。”
說完,韓紹直接起身道。
“行了,就這樣吧。”
“冠軍城那邊還需要本侯主持,就先走了。”
聽到韓紹要走,在場鎮遼諸將頓時有些急了。
這段時間,他們已經嘗到了韓紹那天賦神通的甜頭,哪里舍得韓紹走。
于是趕忙出言挽留道。
“侯爺這般急干嘛”
“再留數日如何明日明日咱們再出城狩獵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