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氣
或許還有一些吧。
畢竟年歲擺在這里。
可要是誰因為年歲而輕視他們,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別忘了這些狼崽子無一不是靠沐浴著同族的血而活下來的
沒有親情、更不存在什么所謂的友情、袍澤之情。
某種意義上,他們才是這世間真正的孤家寡人、天煞孤星
如果不是韓紹這根線強行牽引著,一旦將他們放出去,任由他們肆虐成長,若干年后,這些孽障能真能將整個草原、乃至整個天下攪個天翻地覆
只是親手造就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韓紹卻沒有過多的擔心。
因為他有這個自信。
只要他在,他不死,這些兇殘、嗜血,父母兄弟皆可殺的狼崽子,就翻不了天。
就像是此刻。
見韓紹突如其來的從天而降,兩千奴兒軍只稍愣了片刻,便在臺吉和鐵木阿骨打的率先叩首下,口中呼喊韓紹主人之名。
四周殘尸遍地。
很明顯他們在追擊那些蠻騎潰兵的同時,竟然還順勢清理了沿途遭遇的某些部族。
韓紹目光掃過,熟視無睹。
戰爭是一場有你無我的零和博弈。
仁慈、和善是勝利者才配擁有的面目。
他韓某人眼下還只是走在通往勝利的路上,這些美好的東西,他現在還不配擁有。
笑著上前將臺吉攙扶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臺吉,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雍人了。”
韓紹沒有去夸他戰場的勇猛與功勞,只贊了一聲這話。
果然這話出口,有些時日不見的臺吉,頓時榮光滿面。
這就是執念的力量。
在沒徹底得到之前,執念,便是所有。
一如某些人少年時,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韓紹面色溫和地與臺吉笑談了兩句,這才望向一旁有些惴惴不安、面容局促的鐵木阿骨打。
作為曾經這支奴兒軍的頭狼,如今屈居臺吉之下,顯然是有落差的。
不過在他將那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印在骨子里之前,韓紹并不打算跟他多費唇舌。
只是淡淡道了一聲。
“起來吧。”
熬鷹,便在一個熬字。
這樣才能在不折損其羽翼、爪牙的前提下,真正讓其馴服。
在丟給兩人一人一道狼符之后,韓紹也就沒有多待。
轉而又去了赫連部一趟。
在同樣賜給赫連彰、赫連韜父子一人一枚狼符時,韓紹看著腳下匍匐在地的這一對父子,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忽然有些好奇,這日后的某一天,赫連韜這狼崽子會不會在干掉自己所有血脈兄弟后,會不會連赫連彰也干掉。
這般居高臨下的俯瞰了這對父子一陣,韓紹忽然感覺自己破境登仙后,視角和心態都似乎發生了某種微不可查的變化。
佛家所說的,見眾生
大抵如此吧。
韓紹有些唏噓地感慨了一聲,卻也沒有過多糾結。
眼看這些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忙完了,也就不再拖延了。
一步踏出,瞬間身化一道耀眼的金色虹光,南下而去。
金烏化虹,大日巡天。
這門從金烏殘魂中繼承而來的飛遁秘術。
演化神通,一息何止千里。
韓紹并沒有展露其煌煌大日之相,卻絲毫沒有遮掩其本身蘊含的恐怖氣息。
等到出現在鎮遼城上空時,滿城百姓全都駭然抬首。
目光悚然地看著那道凌立虛空的恐怖身影。
七境真仙
也只有這樣的強者,才能有這般恐怖的威勢。
哪怕沒有故意釋放威壓,那股超越、碾壓普通凡俗的氣息,還是讓人近乎本能地想要跪地叩首,匍匐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