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成這人別的都好,就是有時太過古板了。”
而后便是一聲女子嗔怪。
“秘書郎恪守禮數,郎君何以古板一說,戲言秘書郎”
這話不無勸諫之意,周玄心中一沉。
暗道這位陳夫人未免也太不知輕重!
這她與侯爺情誼未深,又是姬妾的身份,怎敢如此放肆!
這一刻,他差點恨不得立馬就斬斷與涿郡陳氏的聯系,以免日后濺自己一身血不說,甚至還可能被牽連入水。
只是還沒等他心中念頭轉完,便聽他家侯爺似是無奈地苦笑一聲。
“這么說,又是為夫錯了”
什么叫‘為夫錯了’
什么叫‘又’
周玄聞聲,心中一陣錯亂、震驚。
而這時里間的聲音已經再次傳來。
“行了,別在外面杵著了,進來說話。”
“省得回頭夫人又責怪本侯不恤下臣。”
此處已經算是侯爺私室。
別看周玄整日進出內院,可類似這等地方他別說進了,就算是靠近之時,也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可無奈此時侯爺親口相召,他又不敢拒絕。
只能硬著頭皮,低頭小步前趨,不敢抬頭多看。
看著周玄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韓紹失笑。
“近前來。”
周玄挪步。
“坐。”
周玄趕忙尋了一個位置,畢恭畢敬屈膝跪坐。
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
韓紹再次失笑。
這里是正兒八經的會客廳堂。
又不是寢臥內室。
“不用這么緊張,就當尋常會客一樣。”
說著,甚至親自添了一杯茶水,拂袖間穩穩落在周玄身前的桌案上。
周玄一面連道不敢,一面起身謝過侯爺恩賜。
起身的這一刻,周玄借機一眼掃過這處內院私室,似乎除了稍顯精致一些,并無什么特別之處。
周玄心中稍安。
也就是這時,他才注意起那道與侯爺同席而坐的女子身影來。
與上次一身女侍服侍時的惶惶不安相比。
換上一身錦繡華服的女子,此時無端地多了幾分攝人的貴氣。
或許是反差太大,就連周玄也不免有了幾分失神。
直到陳文君嘴角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
“上次還多虧秘書郎替妾身說情,這番大恩妾身銘記在心,日后必有厚報。”
不管周玄自身的目的是什么。
但如果那天不是周玄替她說話,怕是那一日她不說被直接送回陳氏,也只可能繼續當她的卑微女侍。
不知何時才能掙扎出頭。
這般大恩,說是形同再造也不為過。
她心中有數。
周玄心中同樣有數。
只是他沒想到這位夫人竟然當著侯爺的面,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
周玄心中一慌,連忙道。
“是夫人福澤深厚,命中與侯爺有此天定良緣!故而所謂大恩一說,周玄愧不敢當!”
陳文君聞言,捂嘴輕笑。
諸般儀態,端莊貴氣。
跟先前寢臥之中,可謂判若兩人。
“秘書郎真會說話。”
說著,忽然學著韓某人的樣子,話鋒一轉,隨即便道。
“君侯喚你來,沒有旁的事情。”
“只是妾身有一筆私財,需要可信之人替妾身打理一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