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紹聞言,帶著幾分小心道。
“待此戰過后,我想以此開疆拓土之功,向神都求一道旨意……”
公孫度聞言,虎目一瞪。
“荒謬!自古一夫一妻,諸侯、帝王皆如此!”
“你不要臉,太康那老東西還要臉呢!怎么可能下這旨意”
韓紹聞言,很想說上一句規矩是人定的,也是用來打破的。
可看著公孫度的臉色,還是息了跟他抬杠的心思。
轉而道。
“不是可以兼祧嗎”
所謂兼祧,也就是在宗法制度下,一個男子同時繼承兩家宗祧。
公孫度聞言一愣,隨即有些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為父記得你家香火單薄,皆是一脈單傳,你父親也沒有血親兄弟吧”
韓紹挑了挑眉眼,正色道。
“這個可以有。”
聽韓紹這個‘可以有’,公孫度差點岔氣,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不為自己,而是替自己那個早已故去,素未蒙面的親家。
‘這孽子!’
這一刻,他終于體會到公孫峙面對自己這個好大兒的感受了。
可細細思索之下,卻又不承認這確實是個不是法子的法子。
畢竟那姜家女娃據說其修行天賦也很是了不得,如今深受李文靜那老匹夫寵愛,大有將之視作衣缽傳人的意思。
真要是委屈她做妾室,不說韓紹這小子能不能接受。
李文靜那老匹夫怕是就要跳腳。
想到這里,公孫度有些頭大如斗,沒好氣道。
“你真舍得將這莫大的功勛,用在這兒女情長之上”
韓紹神色認真。
“大丈夫勞碌奔波,豈不就為了一個家字”
“無有小家,何來大家何有家國”
要論歪理,韓某人自是行家。
可公孫度卻有些被他說服了。
因為他與他父親公孫峙一樣,本就是個極重血脈親情的人。
然而韓紹隨后便道。
“更何況岳父不覺得我這般年歲眼中只有兒女情長才是正常,也更能讓神都那邊安心嗎”
公孫度聞言,有些怔愣。
片刻之后,終于嘆息一聲。
“吾婿深謀遠慮,為父不及也。”
說完,眼看馬車已經出城了一段距離,隨即擺了擺手道。
“行了,就這樣吧,別送了。”
“抓緊時間把事情辦完,好生將木蘭迎娶過門。”
“為父余生沒有旁的盼頭,只想著能早日含飴弄孫,你小子可別讓為父等得太久!”
只是這話說完便是一愣,隨即出了車攆望向后方那一眾策馬趕來的鎮遼鐵騎。
須臾,眾將士勒住馬首,翻身下馬之際,便單膝跪地。
“恭送大將軍榮歸!”
公孫度略微失神。
巍巍鎮遼,薪火不息。
而他公孫度卻是到了該謝幕的時候了。
……
公孫度就是公孫度。
行事從不拖泥帶水。
來時匆匆,走時也是匆匆。
如果不是韓紹知會一聲,怕是就連那些鎮遼諸將也不知道他的行程。
為此,鎮遼諸將對韓紹自是多了幾分感激。
除此之外,韓紹這行事妥帖間流露出來的人情味,也讓他們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內心溫暖、安定了下來。
而人心一定,韓紹便不再拖延了。
又是兩日過后,一切皆已準備妥當的韓紹,擊鼓聚兵!
站在高聳的點將臺上,一身亮銀甲胄的韓紹,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
只道了一聲。
“本侯意欲北伐!誰人愿隨我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