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秀只是匆匆一掃,便從這些人中看到了幾張刻骨銘心的熟悉面容。
隨后竟是咧嘴一笑,點頭道。
“是。”
韓紹被他稚嫩的笑容所感染,也笑了。
“那……你還等什么”
說話間,一把刀身狹長的長刀憑空插在神秀面前。
一眼認出那把刀來歷的馬匪頭目,悚然一驚。
“鎮……鎮遼刀!”
在幽州這片土地上,幾乎很少有人會認不出鎮遼刀。
更不會有人不知道這把刀的背后,意味著什么。
“原來……你們也會怕嗎”
口中呢喃著,神秀踱步上前,輕輕握住那把幾乎與他等高的鎮遼長刀,然后斜著將之從地上拔出。
刀很重。
別說在他這個年紀了,就算是未曾修行的成年男子舞動,也是不易。
不過好在跟在法海身邊這段時日,這個曾經只能躲在冰水中望著這些畜生肆虐、屠戮的小沙彌,已經被打下了修行根基。
長刀拖曳,刀身摩挲著土地,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眼前童子拖刀而行的一幕,有些滑稽。
可那些馬匪卻是笑不出來。
因為他們能感覺到那錦衣郎君的可怕與尊貴。
“貴……貴人,可是小的們無意得罪了貴人”
撲通跪地間,馬匪頭目麻利求饒,并忍痛奉上剛剛劫取的金銀。
“這些錢財……盡歸貴人!”
“還請貴人放得一馬!”
神秀腳步微頓,扭頭回望韓紹。
韓紹莞爾一笑。
“知道有人怎么稱呼本侯嗎”
“他們稱本侯……人屠。”
人屠殺人,跟對方求饒不求饒有關系嗎
神秀心中明悟,隨后眸光一亮。
而這些同樣殺人如麻的馬匪,在捕捉到‘本侯’和‘人屠’兩個關鍵詞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的他們,雙目一突,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驚聲道。
“你……你是”
只是他們這個問題注定是沒有答案了。
那小小的身影拖曳著的那把鎮遼長刀,很鋒利、也很快。
單單幾個起落,掀起的雪亮刀光便在這片天地間潑灑出艷麗的血色。
做完這一切的神秀沒有去看地上的財貨,也沒有去看那些衣不蔽體的可憐女子,他只是簡單舔了舔嘴角沾染的血腥,持刀回望著韓紹。
“還差兩個。”
說完,想了想又道。
“沒過癮。”
差的兩個,已經死在某次劫殺當中了。
所以報仇得趁早,否則終究難以完美。
韓紹聞言,失笑一聲。
隨后一面給此地六扇門遞過去一道神念,一面搖頭道。
“沒關系,可以用別的人頭頂。”
“總該讓你盡興才是。”
神秀聞言,血色的眸光锃亮。
“謝父親開恩。”
聽到這聲從未聽過的稱呼,韓紹哈哈大笑一聲。
兩人身形再次消失。
等再次出現已經是一處門楣高大的高門大戶面前。
面對神秀不解的眼神,韓紹笑著解釋道。
“無有因,些許馬匪何以肆虐無忌”
神秀垂目思索了一陣,隨后露出一抹豁然開朗的神色。
“原來如此。”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