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輦中的聲音隨后再次傳來。
“你若是有合適的人選,待孤折返告訴孤,孤皆允之。”
韓紹讓他自己選人,雖然給了周玄少許安慰,但心里卻依舊有些發堵。
他是想當‘相’的。
只是隨即他便反應過來,一個好漢三個幫!
君上這是要給他們文臣一個壯大聲勢,慢慢與武人抗衡的機會!
意識到這一點,周玄心中晦暗盡去,眸光瞬間大亮。
“喏!”
“康成謝君上信重!”
不錯,確實是個聰明人。
只是身處車輦內的韓紹,面上卻沒有多少笑意。
‘終究不似李靖這些武人貼心啊……’
韓紹頗感無奈。
但無奈歸無奈,用還是要用。
打天下要武人,治天下卻要文人,甚至想要更好的打下天下,更需要文人。
這是千古未曾打破的規律。
并且不以個人意志與情感為轉移。
……
接下來的這一路,出乎預料的平靜。
與去年北上時,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連虞璇璣也忍不住小聲感慨了一聲。
“這回頭的路,還真是安靜了不少。”
韓紹輕挑車簾,輕嗅著風中傳來的淡淡血腥味,忍不住沖著車輦外的中行固輕笑道。
“有心了。”
說著,運起法眼望向遠端某處未曾洗刷干凈的斑斑血跡,又贊道。
“做得不錯。”
中行固也不自得。
“君上豢養這些鷹犬總該起點作用,否則豈不浪費資糧。”
對于中行固的自比飛鷹走狗,韓紹啞然失笑。
“六扇門是有功的,以后不要這般作踐。”
只是中行固顯然沒有將他這話聽進去。
或許在他眼中,六扇門是飛鷹走狗,李靖等人也過是君上實現大業的掌中利刃罷了。
而周玄那一眾文吏更是輕賤如豬狗。
總之,都不配當人。
韓紹覺得這老貨思想出了老大的問題。
本想順勢給他上上思想教育課,好將這老貨從那越走越偏的坐忘道里拉出來。
只可惜車輦里那一對師徒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這不,又撕巴起來了。
“孽徒,你再說!”
“怎么你明搶,還有理了”
“誰明搶了明明……”
“明明什么明明那天輪到我的班,呵,有些人不愧是當老師的,當著弟子的面傳道受液……”
額,這種事情也能拿出來說嗎
果然這話出口,車輦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對師徒。
涂山妃璇則是漲紅了妖媚的玉容。
“伱……你閉嘴!”
說完,一臉委屈巴巴地望著韓紹,泫然欲泣道。
“郎君,你說句話啊!”
感受到道道目光集火在自己身上,特別是一旁的公孫辛夷和姜婉那或玩味、或淡漠的眼神,韓紹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如鯁在喉。
眨巴了下眼睛,韓紹清了清嗓子,隨后再次掀起車簾。
“來,老固,孤與你上上課。”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