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蕭裕愣住了,就連韓紹這個正主也愣住了。
一時間,差點以為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眉頭微蹙間正要開口,卻被身邊的姜婉扯了扯衣袖。
一番耳語后,韓紹這才明白過來事情的原委。
從車輦中走出,韓紹瞇著眼睛望著眼前幾名老少,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
“孤來祭拜亡父。”
這話出口,身前幾名老少怔愣了好半晌。
過一陣,那老者似是才反應過來,瞪大了那雙已經渾濁的老眼,上下打量了韓紹一陣,忽然一臉驚喜道。
“你是二兄家的那位……紹哥兒”
尊者諱名。
眼看這老兒直呼君上名諱,一眾親衛眼中煞氣一盛,斷喝道。
“放肆!”
這些親衛雖然跟軍中真正的悍卒相比大多是架子,但一身修為卻不是假的。
語如驚雷,裹挾著滔天煞氣,一聲斷喝足以讓尋常人肝膽俱裂。
盡管有韓紹一念護住了他們的心神,其中兩個與韓紹年歲相差不大的年輕人還是身子一軟,狼狽坐倒在地。
反倒是那老者身子只是晃了晃,沒有真的失態。
見地上兩人起身時眼中流露出的憤恨與不滿,韓紹眼神微瞇,卻沒有多作搭理。
稍稍感應了下老者身上那不算稀薄的同枝血脈,便點頭道。
“叔祖這些段時日辛苦了。”
老者聞言,趕忙搖頭道。
“不辛苦!不辛苦!紹哥兒哪里的話!我韓家好不容易祖墳冒青煙,才出了紹哥兒這樣的大人物。”
“叔祖我總該看顧著些。”
對此,韓紹不置可否。
剛剛姜婉已經跟他交代清楚了,眼前這一群人確實算是他的血脈同族。
按照這處世間的規矩,未出五服的都算是血脈近親。
眼前這老者關系則還要近上一些。
他與韓紹祖父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
韓紹叫他一聲叔祖,倒是理所應當,并不算是折他的壽。
而眼看韓紹認下了這門親,老者神色頗為激動,匆忙拉來身邊幾人。
“還不快來見過紹哥兒,現在紹哥兒可是貴人了,以后自有你們的造化。”
他這把年紀了,不顧臉面,替子侄守墳。
等的,可不就是今日
而聽聞老者這話,包括剛剛被嚇得跌倒在地的兩人在內,幾人也不論輩分匆忙在韓紹面前見禮。
“見……見過紹哥兒。”
其中一個年歲與韓紹差不多,應該稍長一些的年輕人,面色帶著幾分潮紅地道。
“紹哥兒,我……我是你族兄。”
族兄
韓紹想了想,最終看在萬一將來自己事敗,這人也要跟著一起砍腦殼的份上,不喜不怒地點了點頭。
勉強算是認可了他的話。
而這時,心思活泛的蕭裕看出來韓紹似是對眼前這些人興致不高,直接走上前道。
“君上,時間差不多了。”
韓紹點頭。
轉身回到車輦前,親自將公孫辛夷和姜婉引下車輦。
前者清冷貴氣,后者溫婉秀麗,皆不似人間俗物。
這樣的女子,尋常百姓別說是時常得見,就算見了也不敢多看,生怕給自己招來禍端。
而此刻就這么出現在老者幾人面前,頓時讓他們呼吸一滯,神色緊張了起來。
而緊隨其后下了車攆的虞璇璣等姬妾,或有仙姿、或貴不可言、或妖媚惑人,則更是讓他們呆愣原地。
不過一想到就算這樣的女子,也不過是他韓家的婦人。
幾人心中的緊張稍稍緩解了幾分,其中一人甚至壯著膽子偷偷瞄向生得最是妖媚的涂山妃璇。心道,也不知紹哥兒是如何消受這等妖艷女子的。
而以涂山妃璇的修為,別說是這樣直白的目光了,就算是遠隔萬里的暗中窺探,她也能心生感應。
那雙天生嫵媚多情的眉頭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