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跟令狐君有些相像——’
韓紹心中感慨一聲,愛屋及烏之下,擺擺手便道。
“罷了,既然如此,孤便不留你們了。”
“等到了神都見了陛下,可別告孤的刁狀,說孤這個莽夫不通禮數,舍不得招待你們。”
韓紹這話,頓時讓幾名神都天使如蒙大赦。
再聽得他后面那句玩笑話,也是不免莞爾一笑。
“君上乃陛下忠愛之卿,我等怎么敢告君上的刁狀”
說著,鄭重其事向著韓紹深深一揖。
“更遑論君上乃大雍忠良,我等雖為閹宦,卻也做不得那陷害忠良的奸吝之事!”
忠良
呵,這話孤愛聽。
心情大好的韓紹索性沖著虛空私語一聲,隨后對他們道。
“行了,這南歸一路,你們放心走。”
“有孤在,誰為難你們,就是與孤作對!”
說著,一指程元義留下的那具法身軀殼,跋扈肆意道。
“與孤作對,這就是下場!”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韓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隱約掃過席間眾人。
剛剛還算熱鬧的席間,瞬間鴉雀無聲。
有頂尖世族高門子弟盡管已經對韓紹印象大為改觀,可此刻還是忍不住在心中腹誹一聲。
‘這些軍伍出身的廝殺漢當真是不講究,這好好的大婚之喜竟也是這般殺氣騰騰……’
而這正是韓紹的目的所在,反正今日的婚宴已經被程元義那賊道攪了興致,還不如物盡其用。
總的一句話,在實力沒有呈現出壓倒性之前,欲要讓人敬,先要教人怕!
這就好比任何一個心存理智的人,在面對一個拿刀的神經病時,總會先行畏懼三分。
要臉
要臉,可成不了事。
溫文爾雅,那是居高臨下才該去考慮的事情。
“對了,回去告訴李瑾一聲,這一次孤大婚他這老狗沒有親至,孤很不高興。”
“回頭讓他記得將厚禮補上,否則……哼哼——”
見韓紹以‘老狗’來稱呼李瑾這個中常侍、蘭臺閣閣主,幾名天使到了嘴邊的感激,頓時化作苦笑。
一時間全都沒敢作聲。
因為他們算是聽出來,韓紹看似在罵李中常,可實際上也是嫌他們身份不夠。
‘這是感覺自己被輕視了,在向陛下表達不滿啊……’
跋扈、膽大至斯,他們又怎敢接話
只是他們豈不知這其實又是韓某人的故意為之。
他就是讓太康帝看到他的膨脹,然后在用他的時候,心中生出幾分防備和猶豫。
以免接下來公冶縉那十萬禁軍甲騎盡喪后,下意識就將他提溜出來填公冶縉留下的大坑。
只不過這其中的分寸,韓紹拿捏得很好。
不止在場席間沒人回味過來,幾名神都天使同樣沒看出來。
所以在離開燕國公府后,他們忍不住頗為遺憾地嘆息道。
“哎,燕國公這人確為當世忠良,可惜這性情……”
前面橫掃草原也就算了,畢竟他們沒有親眼所見。
可今晚面對黃天道的拉攏,韓紹的舉動他們卻是真正見到了。
只是……這恃功自傲,自古便是為臣者的取死之道啊!
現在陛下正值壯年,又是用人之際,這時候還好說。
‘等到將來……’有歷代史書故事作為對照,幾名神都天使心中難免有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