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一路橫掃,看似勢如破竹。
可實際上他們并未觸及到真正的黃天軍核心,掃滅的也不過是些邊角料罷了。
當然這也是公冶縉的刻意為之。
而現在也該讓他們感受一下戰場的真正殘酷了。
至于說剛剛那頃刻覆滅的數千甲兵,便是最好、也是最直觀的祭品。
代價大是大了些,可這也好過等到渡過濟水,被那些黃天亂賊一戰打得心態崩潰,最終一潰千里。
見身邊一眾禁軍將領陷入沉默,公冶縉緩緩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前方的濟水之上。
“看到了嗎不過是些不知力量為何物的無腦蠢物,沒什么可怕的。”
說話間,公冶縉手中金絲馬鞭遙遙一指,淡淡道。
“稍后,大軍繼續渡河。”
此刻的公冶縉眼中似乎只有渡河二字,余者別無他物。
身邊一眾將領心中微寒。
可當目光落在濟水之上,卻又不得不承認公冶縉這話有些道理。
那些黃天力士雖身如巨靈,看似一力破萬法根本無可抵擋,實際上身形笨拙蠢笨。
只要抓住破綻,就算是天門境在幾位先天的輔助滋擾下,也能將之斃殺!
就比如剛剛那個原本抱著必死之心,悍然殺向那些黃天力士的天門境校尉,在麾下先天軍候替他牽扯了一尊黃天力士的注意力后,最終成功將手中槍矛從對方顱頂貫穿而入。
下一刻,那看似接天連日的恐怖巨靈竟就這么痛吼一聲,栽落濟水之中。
‘可殺!’
一眾禁軍將領目光一亮,正要抱拳請命。
可公冶縉卻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而是沖著身后的某處吩咐道。
“去些人,替本將摘了這些蠢物的腦袋,肅清河道。”
話音落下,一隊看似無甚出奇的甲兵邁步而出,聲音冷肅地抱拳應聲。
“喏!遵大將軍號令!”
隨后齊齊轉身向著濟水之上踏空而去,赫赫然竟全都是天門真罡之上的大修士!
一眾禁軍將領頗有些不服不忿,剛要開口說些什么,等覺察到這些甲兵身上的特殊氣息后,頓時臉色一變,趕忙閉口不言。
是龍氣!
而就在他們心中暗自吃驚之際,那一隊甲兵已經出現在濟水之上。
在這短短幾步的過程之中,他們已經化整為零。
那看似渺小的身軀,就這么三三兩兩向著那些動輒遮天蔽日的恐怖巨靈殺去。
“亂天下者,當誅!”
冷漠無情的話音出口,一甲兵持刀斬向宛如巨柱一般的巨靈雙腿。
饒是黃天力士經秘法煉制早已體若金剛、身如銅鐵,可終究還是沒有脫離肉體凡胎的范疇。
隨著那一抹赤紅如火的刀罡斬落,一聲宛如雷鳴的本能痛吼。
而就在他身形一個踉蹌身形栽倒之際,又一道猩紅刀罡閃過。
這一次落在的不是別處,而是他的脖頸。
瓢潑而下的血水,好似于這濟水之上落下了一陣大雨。
讓本就有了幾分嫣紅的濟水,越發猩紅。
一顆巨大的頭顱,呈怒目圓瞪之相于虛空翻轉拋飛,最后卻被那甲兵拖曳著發絲擎于手中。
而后就這么抬眼望著虛空那黃天道首,仿佛在回應對方手中提著的那顆禁軍將領頭顱。
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好膽!”
望著下方接連被斬殺的黃天力士,那黃天道首臉色陰沉如水。
黃天力士,煉制不易。
更別說是這些護衛道庭的個中精品,除了本身獨特的資質外,無不是矢志為大賢良師奉獻一切的道中狂信。
若是今日在濟水之上一并葬送,心痛不說,也實在是不好交代。
心中念頭一動,這黃天道首沒有絲毫猶豫,手中道訣一引,便沉聲喝道。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話音一起,霎時間整個濟水上空便再次風起云涌。
只是這一次明顯更加可怕。
無數禁軍將士抬眼望去,只見原本晴空萬里的青天之上,赭黃之氣彌漫、傾覆。
赫然正是一幕黃天取代蒼青之天的恐怖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