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世上真有人能做到永恒不滅、亙古永存’
有諸多前人作對照,韓紹覺得希望不大。
頂多活得久一些罷了。
而這樣一來,自己又會不會遭遇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事
念頭轉到這里,韓紹心中泛起一陣苦笑。
望著懷中依舊沖自己咯咯笑的小家伙,韓紹忍不住自語一聲。
“為父,難啊!”
而似乎覺察到韓紹的愁緒,上一刻還咯咯笑的小家伙,隨后便扁起了嘴。
被這突如其來變臉搞得措手不及的韓紹,一陣無所適從。
好在這時,殿中仆婦適時提醒道。
“君上,少君該休息了。”
韓紹這才幡然醒悟。
嬰孩初生,神魂未曾圓滿穩固,故而常以睡眠溫養。
而這小家伙之所以遠比尋常嬰孩要精神許多,已經是得益于窩在娘胎里時間太久,屬于是天生的異數了。
將小家伙交給一旁的仆婦哄睡,韓紹怕驚擾到小家伙,隨即交代了烏丸和雅一聲,便與阿保機一道出了這處內殿。
……
“阿保機。”
行走在這座頗具威嚴的草原宮廷,韓紹忽然喚了一聲。
阿保機慌忙應喏。
可韓紹接著的話,卻是讓他渾身一僵,有些發冷。
“你可恨你家可汗”
阿保機垂目間,臉色發白、額間見汗。
恨怎么能不恨
世間男兒對胯下那二兩肉的看重,遠超女子的想象。
曾經還是左賢王的啟明可汗,輕描淡寫的一語雖留下了他的性命,可造成的結果卻比殺了他還要痛苦百倍!
否則他又怎么會不顧一切在始畢的眼皮子底下,攛掇當初的左賢王與雍人勾連媾和
而現在韓紹這話卻是一語點破了他的心思。
阿保機眼神游離、小心環顧四周,然后才點頭承認道。
“不敢欺瞞君上,奴是恨的。”
韓紹見狀,失笑一聲。
“說句實話都這般小心,看來你這六扇門副提督當得很不自信啊!”
毫無疑問,這話給阿保機的沖擊,甚至比前一句還要大。
畢竟這一句‘不自信’已經是在質疑他的能力了。
阿保機顧不得其它,趕忙挽救道。
“君上!奴只是謹慎慣了!”
“只是在這龍城王宮,奴還是自信的。”
只是謹慎
韓紹笑笑沒有太多言語,單單點頭表示。
“那就好。”
“好好做事,你不讓孤失望,孤也從不讓自己人失望。”
“對了,孤見你對坤兒很是喜歡……”
說到這里,韓紹話音一頓,而后話鋒一轉。
“差點忘了,你入宮前,可有子嗣延續血脈”
阿保機稍稍有些跟不上韓紹說話的節奏。
再加上韓紹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是一下子戳到了他的痛處,故而很是沉默了幾瞬,才略帶傷感遺憾地回應道。
“回君上,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