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才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道。
“行了,都歸陣吧。”
這一趟南下行軍,頂多有些小摩擦,不會有真正的惡戰。
剛好能夠讓這些半大小子歷練一番,也算是起到學以致用、互相驗證的作用。
武人,終究是要歷經尸山血海,才能真正養成的。
這便應了那句‘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至理名言。
“喏!”
目送這些未來種子一溜煙跑回陣中,韓紹這才收回目光。
而這時幽州城內那道淡淡的聲音,再次傳來。
“燕公,今日之舉這是何意”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
這無緣無故,興一萬黑甲鐵騎堵他大門,真當他袁奉是泥捏的
然而讓袁奉沒想到的是自己這話一出,韓紹卻是一臉訝異地反問道。
“州牧這話又是何意”
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袁奉怔愣片刻,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隨后頗有幾分被氣笑了。
“老夫雖已老邁,可自問記性并未出差錯,老夫怎么不記得何時……”
只是他這話剛剛過半,便再次被韓紹打斷。
“那一定是州牧記錯了。”
“孤那子侄年歲小些,記性也好,更何況——”
韓紹說到這里,語氣篤定,斷然道。
“孩子,總不能說謊吧”
韓紹這話無異于指著他袁奉的鼻子,罵他年老癡呆。
饒是袁奉素來能忍,也有些被氣到了。
“燕公,有些欺人太甚了。”
對于袁奉這話,韓紹不置可否。
既然已經欺負人了,還不可著欺負到死,那不白欺負了
“老夫與燕公毗鄰而居,也算有些日子了。”
“老夫自問未曾與燕公有過齟齬,算不得個惡鄰,可燕公今日卻著實讓老夫失望啊。”
不但不是個惡鄰,公孫度合道天人時,他變著法子稍稍幫襯過一把。
前些日子韓紹大婚時,他同樣遣人奉上過厚禮。
有這些前因善緣在,袁奉想不通韓紹今日為什么會突然來這么一出。
而對于袁奉的不解與惱怒,韓紹卻是哈哈一笑。
“哈哈,孤開個玩笑,州牧大人怎么還急眼了”
說著,韓紹忽然化作一臉感慨。
“州牧忘了孤還欠著州牧一個人情呢。”
“孤這個人呢,最怕欠債,故而每每思之,夙夜難寐!”
“這不,剛剛得空,就想著給州牧還人情來了。”
幽州牧袁奉聞言,頓時被韓紹搞得有些懵。
剛剛不是在說‘無辜興兵堵我城門、并且詐言受我之邀’的事情嗎
怎么一轉眼就扯到還人情的事情上來了
正要說什么,韓紹已經信步游庭地從虛空落下身形來。
馬落城頭間,瞥了一眼那一張張張弓欲射的破罡弩,韓紹斜睨著那城頭守將。
翻身下馬間,隨手將手上把玩的金絲馬鞭丟到對方身上。
“馬看好,不然——”
這眼神、姿態,屬實與剛剛那城下小將一脈相承。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