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韓紹甚至讓李赫去過公主府拜謁過幾次,卻全都吃了閉門羹。韓紹知道,對方應該是在躲著他。
可他不明白的是明明雙方都已經那樣坦誠相見了,還有什么好躲的
‘真是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女啊!’
韓紹心中吐槽一聲,轉而對著身邊的共顏有些好奇地問道。
“姬瞾這人……你可了解”
從姬胤的年歲推算,共顏生前肯定是見過姬瞾的。
只是帝闕遼闊,禁中樓閣殿宇更是重重,雙方產生過多少交集,就無從得知了。
而聽到韓紹突然提到姬瞾,共顏的神色明顯愣了下。
隨后在點頭之后,露出幾分追憶。
事實上以太康帝對姬瞾的寵溺,再加上她的女兒身,禁中各處也唯獨她能夠百無禁忌。
共顏在宮中的時候,很少跟人接觸,窮極無聊之下,總喜歡穿著一身耀眼大紅的姬瞾,卻算是那座宛如牢籠的宮中唯一一抹亮色。
“她從小就喜歡著赤”
共顏點頭,面色溫和。
“那孩子以前性子活潑得很,也很調皮。”
這話說到這里,不出意外就要拐個彎。
果然,話音微頓的共顏,眼中浮現出一抹悵然。
“可后來也不知怎的,就有些變了。”
看著曾經一個活潑靈動的可愛女童,漸漸長成沉默寡言的少女。
這種感覺并不美妙。
等到再后來,再也見不到那一抹耀眼的大紅,那座看似威嚴實則有如牢籠的帝闕禁中,也仿佛漸漸褪去了所有的顏色,恢復了原本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模樣。
共顏一番娓娓道來,一面觀察著韓紹的神色變化,最后終是沒忍住問道。
“君上怎么忽然關心起她了”
在共顏看來,一個邊軍武夫、一個金枝玉葉,二者相隔萬里之遙,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著。
可她終究還是失算了。
與上次在法域秘境中舉行的天婚時,刻意將她隔絕在外不同,韓紹此刻倒是沒有遮掩。
“孤很想念她。”
說完,兩人就這么目光古怪地互相對視著。
直至有一方率先有些心虛地錯開視線。
……
修行者的壽元綿長。
有時候年齡根本不是問題。
可這岔著輩,就多少有尷尬了。
而相較于因為韓紹一念而攪動的幽州局勢,這點男女間的尷尬就算不得什么了。
三日下五城!
南下進軍數百里!
鎮遼軍這一萬鐵騎以摧枯拉朽之姿做到了這一步,著實驚到不少人。
不少人都說出了那句跟幽州牧袁奉一樣的話。
“他想做什么!”
這個‘他’自然不是指親率大軍不斷南下的李靖,說的是誰,根本無需多言。
如此肆意屠戮世族高門,縱然那些世族高門大多只屬于中下末流,可這也是在打他們的臉!
是在肆意踐踏他們這些世族高門的尊嚴與高貴!
只是就在不少陷入自危的世族高門怒極之下,準備給那位燕國公一點顏色看看的時候,卻發現真正的幽州大族全都安靜如雞。
當有人憤怒之下跑去質問之時,卻被一句‘與黃天賊道勾連,死有余辜’給打發了回來。
事實上,很少有人知道早在去年冠軍一戰時,幽州那些頂尖的世族高門,作為真正話事人的七境真仙大多已經投靠了那位燕國公。
是不是真正心服且不論,至少在表面上選擇了順從。
至于所謂世族高門的團結與合作,更是可笑。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有利,才能合。
無利,不散伙,難道等著被那些酒囊飯袋拖累
一眾幽州頂尖世族高門的掌權者,面對族人的困惑,不屑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