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聞言,神色無奈。
“縱觀州牧袁奉行事,隱忍有余,卻有失堂皇,你們見過有幾個這樣的人成事的”
最關鍵的是現在鎮遼軍眼下的動作,明顯是已經洞悉了袁奉的一些動作。
這樣一來,袁奉的多年隱忍大打折扣不說,更因此失了先手。
可以說這一局棋,哪怕還沒有真正開始下,袁奉這位州牧已經輸了一角。
族人聞言,依舊有些遲疑。
“既然已經決定下注,何不再分一支,兩邊下注”
“這樣至少能夠保證不贏不輸。”
可面對這話,老祖卻是氣急敗壞地喝罵一句。
“蠢貨!”
“這世上豈有不贏不輸的賭局”
騎墻也是要有騎墻的資格。
人微力薄,稍有風波便會從墻上摔下,最終粉身碎骨。
所以兩邊下注,看似穩妥,實則最是愚蠢。
被老祖這一通喝罵的族人頓時噤若寒蟬。
此事也就這么定了。
而他們做出同樣選擇的,并不只是一家。
一連數家世族高門選擇了明哲保身,拋下一切撒丫子跑路,這也直接導致幽南不少地方形成不小的權力真空。
對此,韓紹自然是哭笑不得。
這一趟出兵南下,他確實是準備嚇一嚇某些人,可這些小門小戶卻從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啊!
眼看這些鼠輩如此不經嚇,韓紹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有些無奈。
因為伴隨著權力真空而來的,必然是一定程度上的混亂。
畢竟再壞的規則,也好過沒有規則。
絕對的自由,只會帶來絕對的毀滅。
所以在短暫感慨后,韓紹隨即便傳令道。
“給州牧府發文,請咱們的州牧大人盡快派遣官吏維持各地,以免生亂。”
這一連幾個巴掌抽下來,咱們的袁州牧臉怕是腫得厲害。
總得喂顆甜棗稍稍安撫一下。
這樣的話,接下來幾個巴掌吃起來,想必就沒有那么疼了。
而對于韓紹這般安排,周玄同樣犯了蠢。
“君上如今兵鋒正盛,何不趁勢將那些地方直接吃下來”
對于周玄的貪心,韓紹沒好氣地道。
“吃下來說得倒輕巧,你咽得下去”
“信不信,等到大軍一退,咱們派來主政的人要不了多久就會暴斃”
往南打通一條通道已經是極限。
貪心太多,真當兔子急了不會咬人
接下來韓紹連這已經拿下的五城都不會整個吞下,只需維持南北通道的通暢足矣。
其它諸如派遣縣令這類主官,還是會由州牧府來。
這樣一來,也算是勉強保全了袁奉的面子和一部分里子,不至于在事后生出太大的亂子。
而被一通喝罵的周玄,也反應過來了。
“君上英明,是臣下急切了。”
擺在嘴邊的肉,不吃也就算了,還要主動拱手讓予他人。
這樣的冷靜與忍耐,也無愧于能當他周某人的主上。
正感慨間,卻聽韓紹忽然道了一句。
“對了,你對你那位師叔怎么看”
周玄聞言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韓紹說的是誰。
實際上,他得到那望氣士傳承純屬因緣際會。
在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這么一位師叔存世,也就更談不上什么了解了。
所以在仔細斟酌了一番措辭后,才道。
“這個……依臣下看,可以借用一二,卻暫時不可信。”
這話說得極為冷靜,甚至顯得有些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