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些該死的混蛋,真的不怕死’
想到這里,涿州軍統將努力平復了情緒,而后厲聲喝道。
“無詔出境,妄入我涿州境內!你鎮遼軍這是要造反嗎”身后萬騎在列,自身修為更是不弱。
可對面那小小曲軍候卻是絲毫不懼。
順手抖落刀上沾染的血跡后,歸刀入鞘,這才透過那猙獰面甲直視對面,淡淡道。
“造反呵,好大的帽子!”
“我等只為剿殺黃天亂匪而來,何談造反一說”
說著,目光越過重重阻隔落在躲在涿州軍身后的一眾潰兵,竟是反過來質問道。
“反倒是本軍候想問問你們涿州軍,如此明目張膽地庇護黃天亂匪,莫不是與黃天賊道早有勾連,欲要圖謀不軌”
無詔過境,只是有造反之嫌。
庇護黃天亂匪,那一眾潰兵,卻是實實在在的證據。
涿州軍統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可面上卻是沉著自若。
“胡言亂語!哪來的黃天亂匪!本將怎么沒有看到”
對面的曲軍候聞言,冷笑一聲。
“你們身后不就是”
這時,那些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潰兵也急了。
“放你娘的屁!老子才不是黃天道的人!”
對于這樣的謾罵,對面那曲軍候全當沒聽到,他只是冷笑不變。
“哦那你們是誰的人”
“當然是——”
有潰兵心急之下,正要開口,卻被人瞬間封口。
豢養私兵,陰私行事,這事要是捅到出去,且不說神都那位陛下現在有沒有精力顧及到幽州這邊陲之地,單說天下人的那一關就不好過。
一旦招致口誅筆伐,壞了名聲,必然會為將來的舉事,憑添諸多事端。
當然不能認!
那鎮遼軍曲軍候其實也沒指望他們能認。
只是讓他目光玩味的是剛剛阻止那些人開口的,不是別人。
反倒是那急匆匆趕來的涿州軍統將。
身處他這個位置自然是窺不得事情的全貌,可此刻卻是讓他看到了一些東西。
正欲再行開口,耳畔卻是傳來一道沉穩聲音。
“涿州刺史是袁奉故舊,早年更是袁氏門生。”
門生故舊。
簡單一句話,便說明了一切。
那曲軍候瞬間明悟,而后不再開口。
畢竟這個時候也輪不到他開口了。
隨著身后馬蹄聲漸近,他這五百騎旋即撥馬回身,而后有如滴水匯入大海一般,隱沒于軍陣之中。
望著在一片森寒黑甲簇擁下策馬而來的李靖和馮參,那涿州軍統將瞳孔微縮,頓時知道今日這事已經不是自己這個一營主將能夠左右得了的了。
而這時,已經降下馬速緩步趨近的李靖同樣沒有開口。
他在等。
等能夠做主的人來。
事實上,他也沒有等得太久,便聽得虛空中傳來一聲輕嘆。
“哎,有話就不能好好說非要舞刀弄槍,流血、結怨”
或許考慮到馮參在鎮遼軍的地位,以及他本身的修為,那聲音并沒有將他排除在外。
而聽到這話的馮參冷哼一聲,撇嘴道。
“好好說,你們能聽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