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這是想趁著如今劫氣還能壓制,替姬太康多爭取一些籌碼啊!”
“他姬太康何其有幸,得遇此等孤臣、忠良”
他們在替韓紹感到不值,嘲笑他的愚忠。
卻又不得不佩服韓紹的忠直。
有些人甚至隱隱猜測,或許此子的誕生,可能是大雍兩千余載累世氣運的最后一次反撲與掙扎。
這才突然降此天賦妖孽之忠勇良臣,想要妄圖挽此狂瀾于既倒,扶此大廈之將傾。
只可惜大勢如此,大雍的命數已經注定。
天要他姬氏亡,也是天要斬此當世驕子!
……
太康六十一年,十月中。
就在鎮遼軍手握廣陽一戰的大勝之勢,再次南下勢如破竹之際,變故突生。
十月十三。
一直沒有參與這場戰事的冀州黃天軍,突然出現在涿州邊城。
而這時,一路南下的鎮遼軍已經只差臨門一腳,便可尾隨潰逃的黃天道兵直接進入青州。
“君上!冀州那邊的黃天軍來勢洶洶啊!這青州咱們是入還是不入”
鎮遼軍中軍帳中,氣氛有些沉悶。
突如其來的消息,有如一盆涼水將所有軍將澆了個通透。
這一路接連大勝積累的激昂情緒,頓時冷卻了下來。
看著一眾軍將愁眉苦臉的樣子,韓紹沒有說話,而是從軍帳中沉默走出。
出了帳門,跨上無所事事的烏騅,緩步而行。
身后一眾軍將見狀,趕忙呼來戰馬,緊緊跟隨。
一行人就這么一路前行,轉眼便來到了陣營的最前方。
望著橫亙在所有人面前的那條大河,韓紹忽然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孤的此時此刻,跟之前公冶縉的彼時彼刻,很是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公冶縉那十萬禁軍面前的那條大河名為濟水。
而如今鎮遼軍面前的這條大河,名為通天河。
此河洶涌,東匯大海。
傳聞,上古之時,龍族由此走蛟入海,便可化作真龍,上天聽封。
故而才有通天之名。
只可惜此刻的通天河,不但無法讓鎮遼軍通天,反倒是成了阻攔他們進入青州的天塹。
此情此景,還真是與公冶縉當初那十萬禁軍面臨的局勢很是相似。
想到公冶縉那一戰覆滅的十萬禁軍,趙牧上前試探著道。
“君上的意思是……要退兵”
退兵
廢話!當然要退兵!
且不說此河難渡,河上必有陷兵之陣,身側還有冀州那邊的黃天軍虎視眈眈。
就算在付出一定的代價后成功拿下青州,又有什么用
青州四戰之地,黃天道的反撲是必然的。
除此之外,還要防備諸多明槍暗箭。
他韓某人得蠢什么地步,才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賠本買賣。
他只是在等,等一個體面且合理的退兵之法。
所以在面對趙牧這話,韓紹故作沉吟了一陣,面色冷肅道。
“退兵青州就在眼前!焉能說退就退”
“都去準備吧,待舟船打造完畢,孤帶你們過青州,復血仇!”
聽到韓紹這話,一眾軍將神色幾經變幻、猶豫,可最終還是全都抱拳應聲。
“喏!”
“末將等謹奉君令!愿為君上踏平青州!”
韓紹見狀,不禁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