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聽到竟是——
“二者,你認我兄長,日后我將以親妹待你,斷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你強求我不成,不惜屠滅我部族,殺我父兄、族人,將我搶來。
竟然只是讓我當你妹妹
這一刻,本就生性天真的博爾布泰有些呆住了。
這一瞬美人愕然失神的小表情,剛剛被臺吉斬斷的某些念頭,頓時有如雜草一般瘋狂滋生。
“為何”
聽到博爾布泰這句問話,臺吉便知道這女子不想死。
也是。
這草原上的女子就是這樣,部族強盛還好,一旦衰落,這些女子就會被搶來搶去。
落到誰手里,就替誰生兒育女。
所以‘殺長子’的傳統,也正是根源于此。
這般念頭轉過,臺吉心中浮現過幾分鄙夷,原本洶涌的情緒也因此而寡淡起來。
“接下來,我會教你雍人雅言,若你是個有天賦的,還會教你琴棋書畫……”
“至于其他的,你暫時不需要知道。”
畢竟以主人的身份地位,什么絕色沒見過,眼前這女子縱然占著幾分草原野性,也不一定能夠入得主人法眼。
現在說得太多,也沒什么意義。
有些煩躁地揮手讓伺候自己的女子將這博爾布泰帶下去,大帳中那股奇異的香氣一淡,臺吉也終于徹底冷靜下來。
這么些年孤懸在外,臺吉倒沒有生出什么野心,反倒是危機感越來越濃。
原本這趟西進,他與阿骨打同行。
可后來阿骨打被主人召回王廷,負責宿衛王廷。
這么多年過去,阿骨打必然與和雅夫人的親近深厚,日后必然能在主人面前說的上話。
而他當年雖也曾借機討好過和雅夫人,可終究是時間太短,又一別十年。
估計是靠不上了。
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徑,沒有條件創造條件。
近些年他一直在草原上收羅美人,只可惜能與那些主母夫人比肩的女子,這世間也是鳳毛麟角,哪有這么容易尋到
不過苦心人、天不負,今日這博爾氏連他也差點為之沉淪,想必不會讓他失望。
將心中那點念頭割舍,臺吉目光堅定起來。
而這時,尚未離去的那幾個歸義奴兒,在猶豫了一陣后,說道。
“頭……咳,將軍,那金兀術也盯上了此女,回頭他索要起來,將軍該如何應對”
臺吉聞言,眼皮也不抬。
“他可是本將軍的好安答,又年長于我,怎么有臉跟我搶”
在場歸義奴兒遲疑道。
“要是他非要搶呢”
面對這話,臺吉有些沉默。
倒不是舍不得送自己這位安答和另一位安答團聚。
他只是顧慮主人的看法。
萬一在干掉那金兀術后取而代之,讓主人誤解自己懷有異心,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這才是臺吉在兀術的步步緊逼下,忍讓到今日的根本原因。
否則的話,以他的狠辣手段,他那好安答焉能蹬鼻子上臉活到今日
有些無奈地嘆息一聲,臺吉剛想說什么。
外間忽然傳來稟告。
“骨都侯,可汗邀你赴宴,以賀今日這場大勝。”
“對了,可汗還讓你帶上今日新得的那美人……”
聽到這話,臺吉眉眼抽動了一瞬,而后將桌案上的物品一掃而空。
“他媽的!這蠢貨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尋死”
這一瞬的殺意,頓時讓在場幾名歸義奴兒噤若寒蟬。
要知道,眼前這廝當初笑著殺人的時候,依舊是他們如今揮散不去的夢魘。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