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替孤尋了個不世出的美人”
聽著韓紹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臺吉心中一凜,而后便坦然起來。
他這些年在草原廣羅美人,不說大張旗鼓,也沒有去刻意遮掩。
而博爾氏的名頭不小,傳出去也是正常。
更何況,不做賊就不會心虛。
他自問自己這些年對主人忠貞不二,也就沒有什么好畏懼的。
“臺吉受主人之命,不能常伴主人左右,心中有愧之下,時常輾轉難眠。”
“故而便想著有人能代臺吉在主人身邊侍奉……”
韓紹聞言,玩味一笑。
“怎么你這是怕孤忘了你的功勛”
這話有些誅心,臺吉一陣連道不敢,而后一副被韓紹看穿了的模樣,惶恐道。
“主人明鑒!臺吉為主人家犬,家犬離家日久,難免思家念家!”
“故而臺吉將那博爾氏收作義妹獻于主人,只想著……只想著……”
看著臺吉焦急忙慌的樣子,韓紹意味深長地一笑。
“行了,別說了,孤懂你的意思。”
說著,擺擺手示意道。
“既然你有這份心意,孤也不好駁了你的面子,那便帶上來看看吧。”
“提前說好了,若是孤看了不滿意那就算了,你知道的,孤挑食得緊……”
聽到韓紹這話,臺吉大喜,趕忙保證道。
“主人放心,若非絕色,臺吉怎敢污了主人的眼。”
“此女天生體有異香,若春日迎風起舞,可招來飛蝶伴飛,主人稍待,臺吉這就喚她來!”
他準備了這么久,甚至不惜將博爾氏屠盡。
為的就是今日。
所以一向喜歡狡詐謀算的他,此刻舉止上竟有些急切。
只是就在那博爾氏在他的神念召引下,出現在汗帳中的時候,他卻是心中一沉,額間見汗。
因為那博爾氏從出現的那一刻起,目光便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除了似乎要將他看個通透外,那雙天生含情的眼眸,哀怨之色更是不加掩飾。
這一瞬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臺吉如墜冰窟。
明明她早就已經答應好了的!
明明在那日自己與她言說明白后,她從來沒有露出任何異常!
否則他也不敢將她帶到主人面前。
可現在……她這是想做什么!
瘋了!瘋了!
這賤人當真是瘋了!
只片刻之后,他便猛地明白過來。
她這是在報復!
報復自己殺她父兄、屠她部族!
報復自己將她拱手送人!
這該死的毒婦!
臺吉也沒想到自己奸猾狡詐了這么多年,竟在這關鍵時候被一個無知婦人給耍了!
一瞬間,徹骨的冰寒將他籠罩。
“博爾氏!此乃吾主!還不近前叩見!”
一聲厲喝之后,臺吉強撐著有些發軟的身形,撲通一聲跪倒在韓紹面前,體如篩糠道。
“主……主人,臺吉辦事不力,還請主人責罰!”
沒有什么好說的。
這個時候唯有請罪是最明智的選擇。
因為他也是男子,當然知道博爾氏的眼神意味著什么。
可以說,單單只是這個眼神,就足以將他多年積累的所有苦勞、功勛抹去大半,若韓紹心胸再稍稍狹隘一點,自己怕是前途盡毀。
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