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會被某些思維慣性和眼界所限制、禁錮,但當很多事情浮現出水面,彼此串聯起來的時候,足以讓他們拼湊出不少完整的真相。
比如出現在幽、并戰場上的鎮遼步卒,使用的強大新式兵器。
只要他們刻意動用神念,便可將之與墨家這些年的動作聯系在一起,甚至進一步破開籠罩在草原各處的遮蔽陣法,看到那些源源不斷產出戰爭資源的巨大礦場與工坊。
又比如數月之前,在西邊雍涼地界爆發的那場太乙之戰。
盡管交戰雙方事后有過刻意隱瞞,可他們依舊從種種蛛絲馬跡中推算出了一個令他們毛骨悚然的結果。
那就是此戰的其中一方,正是已經許久未曾展露人前的燕國公韓紹!
并且以那一戰的結果來推論,若是不出意外,那燕國公韓紹應該是早就在不聲不響中破開天人的限制,成功問鼎太乙天君之境!
“嘶——”
所以說,這世上哪會存在那么多巧合與幸運。
有的只有在結論未曾出現前的瞞天過海!
當對方不再遮掩和隱藏的那一刻,唯一能說明的一點,那便是對方此刻已經不需要再隱藏!
“看來,非是他袁奉愚昧無能,也并非袁氏實力孱弱,實乃那韓賊太過狡詐、強大!”
這一刻,那些天下間真正的有心人竟對袁奉的失敗多了幾分理解與同情。
而與此同時,那位早已在他們視線中淡去多年的燕國公,則讓他們心中生出了一股揮散不去的陰霾與寒意,甚至是……悚然!
……
其實瞞天過海,積蓄實力。
這事說起來輕巧,但真正操作起來的難度,卻是極大。
這些年韓紹為了遮掩草原上的動靜,費的精力和資源,現在想來也是一把辛酸一把淚。
不斷以神機營取代過去的重甲重盾編練新軍,更是遭遇了不小的阻力,耗費了無數的心思。
除此之外,為了在天下人面前玩上那一出‘燈下黑’的戲碼,韓紹還不得不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堅持不懈地替袁奉和袁氏揚名。
這方面說起來,袁奉和他背后的袁氏還得感激他呢。
若非是他,他袁奉哪來如今這名譽海內的偌大名聲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回報豐厚。
幽州城,州牧府。
韓紹翻看著六扇門送過來的繳獲文錄,饒是他見慣了世面,也不禁有些感慨。
“果然不愧為累世公卿之名,這袁氏還真是肥得流油。”
這十年間,為了幫袁奉打造這份基業,汝南袁氏可謂是不遺余力。
錢糧、物資、各種修行的寶藥、資糧,有如流水一般北上匯入幽州這片世人眼中的苦寒之地。
只不過如今這些卻是全都便宜了韓紹這個踹門而入的賊人了。
唔,這么一說,袁奉整日張口閉口喊他‘韓賊’也不算冤枉了他。
這般感嘆著,韓紹放下手中文錄,對身邊的道誠,說道。
“孤得道誠,勝得大軍十萬,此戰,道誠當為第一功臣!”
吃得好,說得好。
如今吃得滿嘴流油的韓紹,真是恨不得將道誠夸上了天。
不但每日將他帶在身邊,幾乎過上一陣就提上幾句的贊譽,就連中行固都有些嫉妒了。
可中行固也不得不承認,在袁奉一事上,道誠立下的功勛實在是太大了。
這些年袁氏源源不斷投入大量在幽南資源,全賴于他在袁奉耳邊的多年鼓動。
耗費無數資源、人力的居庸關須臾告破,也是他的功勞。
最后麻溜跑路時,還不忘搬空了幽州城大半府庫,又坑了袁奉一把大的。
嗯,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