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一方徹底全軍覆沒。
別說在這種情況下,彼此雙方的大神通者不出面施以援手。
事實上,隨著大戰的不斷爆發、推進,整片戰場的天地靈機早已被雙方所擾亂,沖霄的恐怖煞氣與死氣更是讓上三境的大神通者輕易不敢散布神念,以免神魂被污,陷入癲狂,最后反倒是在己方大陣中陷入瘋魔大殺四方。
“看來……當年濟水一戰,公冶縉輸得不算冤枉。”
十年前,原中樞郎將公冶縉假持節加領蕩寇將軍、統神策、天策十萬禁軍甲騎,奉帝命征討禍亂八州之地的黃天逆賊。
初始勢如破竹,可謂一時無兩。
可最終卻是在濟水之畔一敗涂地,神策、天策兩支禁軍全軍覆沒、就此除名。
當時,包括鎮遼軍在內的不少軍中武人為此還嘲笑過那公冶縉。
可等到今時今日,自己親自與之交上手,方才明悟。
非是那公冶縉太過廢物,實則是因為黃天道的實力確實不弱。
聽著李靖的這聲感慨,一眾鎮遼軍將沉默附和。
沒辦法,這些日子的大小戰事打下來,盡管己方取得的戰果可謂斐然,但損失同樣也讓他們心中滴血。
這些兒郎可都是他們從幽州帶出來的啊!
如今就這么葬送在異鄉陌土,他們如何能夠不心痛。
待來日班師返回故土,這些兒郎的父母、妻子跟他們要兒子、要丈夫、要父親,他們又有何面目去見他們?
“君上……或許咱們真的該擴軍了……”
事實上,在拿下并州、涿州后,韓紹隱約就流露過準備在各地招募新軍的意思。
但在稍稍試探后,卻被一眾鎮遼軍將不著痕跡地頂了回來。
韓紹懂他們的心中所想。
除了那些無法喧諸于口的利益得失外。
更有【鎮遼】這兩個字的緣故。
簡單來說,一旦大量招募幽州之外的新卒,鎮遼軍還是鎮遼軍嗎?
單從情感上來說,對于這些一直將【鎮遼】二字視作畢生榮耀的他們,就接受不了。
當時,韓紹并沒有勉強,甚至就此暫且揭過不提。
而此刻,他們卻是主動提了出來。
說白了,死的兒郎太多了,他們已經受不了了。
畢竟這里面不止有尋常軍伍人家的子嗣,還有著他們的子侄、兒孫啊!
再這樣下去,要是整個鎮遼軍的血都流干了,他們還頑固地守著一個【鎮遼】之名,又有什么用?
而對于這些人的態度轉變,盡管韓紹這些日子的心情同樣也差,卻還是依舊忍不住莞爾一笑。
‘這算不算得上‘不見棺材不掉淚’?’
而他這一笑,頓時讓整個軍帳中的氣氛一松。
迎著那一雙雙似笑非笑的眼神,提議‘擴軍’的那軍將老臉一紅,頗為尷尬。
因為當初擴軍流言出現時,就這家伙跳得最歡。
“我……我這不是為……為君上大業計深遠么?”
聽著這廝的強行自辯,軍帳中不少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氣氛快活起來的那一刻,有軍將感慨道。
“這才對嘛!咱們又不是打了敗仗!”
“相反!最近每場仗兒郎都打得不錯,干嘛都陰沉著臉?”
這話倒是實話。
雖說這段時日兒郎們損失不小,但不論從總體、還是細節上算,他們鎮遼軍都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戰損比遠小于黃天道不說,戰線更是在不斷向前推進。
好吧,說起來,最近這出死氣沉沉、好似吃了多大虧的風氣源頭,其來源不是別處,正是他們的那位好君上!
正所謂,有什么樣的將帥,就有什么樣的將兵。
他們的君上素來都是只想占便宜不想吃虧的主,久而久之,他們自然也被傳染了。
回想一下,過去大將軍公孫度掌權時,哪次與烏丸部死磕,不是死傷無數?
怎么到如今,一個個都如此精貴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