潢水城北,千茅地。
此間是潢水城附近的一處勝景,在初冬時節雖算不得景致最佳,但也著實為人所稱道,近千畝的一人高葦草,交錯分布在潢水支流白鹿溪兩岸,結成數十個大大小小的沙洲,如同木色珠鏈般隨波蕩漾,讓人心曠神怡,倘若立在高處,望葦潮隨風起伏,群鳥嬉戲爭鳴,藍天與水線相接,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云奇,我要走了。”晚晴轉過頭來,近距離盯著江云奇還顯稚嫩的圓臉看了片刻,希望對方能說點什么。
“哦。”
“你真的不告訴我你的落腳點么”
“我說了,我是名散修。”
“騙誰呢”晚晴笑了笑,“不說便算了。我要去清禹宗了,你去過么”
“沒。”江云奇目光閃爍,冷不防腰間多了一只白皙靈動的手,正要遮擋,那手卻陡然錯開了,待到攤開,卻多了一只海螺樣的哨子。
“沒一句實話。這不是海邊來的東西么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晚晴站了起來,冷風吹皺了她不甚貼身的丹青色袍服,額頭的碎發也因而掃落一旁,但暴露的明動眸子卻因而更令人心神難安,“我這一走,便不知道何時再能與你同游了,說起來,我感覺和你還挺談得來。你這個人嘛,除了話有點少,還沒有實話之外,其他都是不錯的。”
“你怕什么”她的手伸了過來,卻被對方敏捷的躲開了,就連一絲溫熱也沒有傳達過去。
“你知道么,有時候一旦錯過了,便真的錯過了。”她的雙眸中似乎映出了些許舊日的追憶,但也映出了另一對天真無暇的雙眸,不由得讓她心頭的歡喜又濃郁了三分。
“我真的走了。”她“真的”生氣了,站起身來,向著山坡下方走去,步履不快不慢,但一次也沒有回頭。
伊的身影漸行漸遠,很快就要隱沒在岸邊的葦草之中,這個時候,江云奇才猛然站起身,雙手攏在嘴邊,高聲喊道“六個月后,我們這里見”
嘻
隔著百步遠的晚晴笑了,她停下腳步,但也只停了一下,她知道此時萬萬不能回頭,否則怎么能讓這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心中不舍呢,就要讓他每時每刻,每天每夜的去想吧,待到六個月之后,那思念想必早已醇熟,而我也能從清禹宗回來了。
一直不肯和我遠走,只在附近兜圈子,很明顯是淺山宗的人,切。單云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字。
亂石海上空。
一道形制巨大的流光飛過,待到了近前,陡然停頓,除卻黑藍二色,不再混雜任何色彩。
“寶源師叔,你這是干嘛”一個沉悶的聲音陡然問道,不爽的甩了甩巨大的尾巴,正是器靈黑鯨。
“這里有不平凡的氣息殘存。”著靛藍法袍的元嬰修士寶源左右查看了片刻,細細體味著風中殘留的氣息。
“那是自然,有四道,我都能體會到,更何況是你,不過這和我們有關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