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禹清城趕奔歸化城,并想著在中間遁逃的劉粲然,發現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原本,他打算在地形復雜的“玉孟魔龍嶺”附近脫逃,但還未進山,一路陪同的裘道成便在沿途一名曰“古相鎮”的地方停了下來,并且不再前行。
怎么回事
劉粲然耐下性子等了半日,便直接去問,得到了“再等等,自會告知粲然小友”的回復,于是又枯坐了一日,只等得一名地階初段和兩名玄級高段的修士前來,前者名曰“孫悠唐”,稱呼裘道成為“伯父”,想必和裘家有些姻親關系,后兩人則名曰“高希韻”和“高希范”,應是兄弟,只稱呼裘道成為前輩,從袍服和口音來看,也不像是赤龍門的人,不過幾人似乎早有約定,并未多言,匆匆住下,似乎仍在等人。
劉粲然頓時如坐針氈,人越多,逃走的難度越大,為此徹夜難眠。次日,卻又來了兩人,與之前幾人不同,兩人遮掩在寬大的灰袍之中,不露真實面目,也沒有自我介紹,但其中一人與裘道成似乎有些交情,口音倒是像七盟南部修士,另一人靠近時,只覺得有一絲難以控制的妖氣外泄,待到仔細分辨時,卻又像是一股冰冷的死氣,讓人難以捉摸。
裘道成不再等待,匆匆召集眾人,當即宣布,此行的目的不再是歸化城,而是“玉孟魔龍嶺”北麓,一處鬼洞深處的無名墓穴,沿途,眾人將合力盡數滅殺所見鬼物,減少周圍城池的壓力,另者,除卻兩名玄級修士同享一份之外,探索所得均分。
嗯
這是被裹挾著,被迫探索此處了么劉粲然驟然有了明悟,心中登時咯噔一聲,暗道大事不好,余光瞥視四周,卻見孫悠唐和最后到達的那名裹在袍服中的無名地級修士,將自己隱隱夾在了中央,便知道此時貿然拒絕并非良策,便只得耐下性子,聽裘道成繼續講解已知的情報。
話說,自己手上,能克制鬼物的東西著實不多,他心中略有戰戰,不過瞥見那兩名玄級,心中激蕩的情緒反而安寧了不少。
但凡事有不濟,應不至于上來就被犧牲,但與其他人都陌生的感覺,總讓他感覺背后森冷,話說事情怎么到了這步田地,我劉粲然到底做錯了什么
六個時辰后,月上中天,眾人終于到了“玉孟魔龍嶺”北麓,此間山麓盡數為冰雪覆蓋,松柏成濤,但在山間的不少地方,樹木盡數枯死成斑,粘滯的黑氣縈繞其間,眾人在裘道成帶領下,沿著山路蜿蜒前行,劉粲然走在隊伍中間,只覺得身后灰袍中人,全身顫抖,但卻不是恐懼,更像是一種興奮。
此獠極不尋常。
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但那微弱的氣息稍縱即逝,待到他四下查看時,只見得腳下有一枚兩寸長的細小冰凌,與周圍格格不入。他瞬間明白了方才那種熟悉的感覺來自何處,趁著整理長靴的空隙,暗自攝起那枚冰凌,將其藏入袖中。
這或許是自己逃離此間的唯一機會。
力宗,真武城,余小正的私宅。
“想都別想,沒有我姐,只靠我的薄面,你一個正主都見不到。”只有余小正一人在,他一點面子都沒給江楓留,“何況,風師叔已經放了話,余家誰也不能參與此事,要將宗門的利益放在首位。”
有這事是佯裝正派,還是另有所圖
江楓心中驚訝,但看余小正應該不是在扯謊,隨口問了余小曼的去向,得知她已經趕奔巨闕城,籌劃余家的商鋪,便知道此事想要繼續依靠余家發力,應是極難。便棄了念想,準備告辭離開,余小正卻一把拉住了他。
“快幫我出個主意。”未等江楓拒絕,他便挽起衣袖,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臂,向江楓控訴起自己的未婚妻,尉遲柔然的惡行。
“聽起來,似乎是你自己挑的。那有什么好抱怨的,不是有那句話么,自己煉的丹,含淚也要吃完。”
“別開玩笑。”余小正面色灰敗,“我可是真心的向你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