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片刻,同樣狀態不佳的泰榮浩和姜恪圭在呂之勉的引薦下,算得上是初次相識。地級圓滿的泰榮浩的聲名,在原御風宗的地界的確響亮,但遠在數千里之外的齊國,卻鮮有人知,而元嬰姜恪圭則長期閉關,深居簡出,很少出現在修真界的各種盛會之中,故此聲名不顯。
泰榮浩相比初到亂石海北岸時,傷勢已經恢復了小半,但仍有心結未去,而姜恪圭以元嬰之體遁逃,被呂之勉中途攔住“邀請”至此,他原本是抗拒的,但對方提及可以幫其重鑄身體之后,他便卸去了實則無用的防備,跟隨呂之勉來到了華帝門地界。
“齊國的事情,姜道友無需擔心。”呂之勉絲毫沒有上位者的架子,和善一直融化在他的臉上,“我定會為你和姜家爭取一個不錯的補償。”
“多謝。”元嬰小人形態的姜恪圭微微行禮,雖然對于劉庭堅能否兌現之前的承諾同樣抱有懷疑,但他心中思忖更多的,則是呂之勉前后的重諾,到底所圖為何,思及此處,他不禁暗自瞥了一眼安坐在側的泰榮浩,發現其目光之中也盡是迷惘之色。
“你和泰道友一樣,在此安心養傷便是。也許你心中仍有疑問,但呂某現在還不能講太多,我只能說,待到一切安定下來,需要到北荒走一趟。”
“至于重鑄身體,我會盡快想辦法,北荒之行,或許有爭斗,僅憑元嬰之體,的確多有不便。”言畢,呂之勉手中靈光乍現,一道五彩的琉璃寶鏡脫手而出,浮現在姜恪圭元嬰之側,“此寶可以助你凝聚周身靈氣自保,在我尋到合適的衣缽之前,元嬰之軀不至于那么快朽壞。”
“多謝相助。”姜恪圭話不多,但隨后還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敢問北荒之行,還有誰人參與所為何事,可否事先透露一二。”
“知道太多,反而有害。一旦天機泄露,之前的所有籌劃,都功虧于潰。”呂之勉正色道,“至于誰會參與,我想兩位道友應該不至于孤單。”
言畢,他的身影漸漸消散,只留下面面相覷,剛剛結識的二人。
“既來之,則安之。”先一步來此養傷的泰榮浩道,“如果真的想知道內里玄機,我想還需從北荒這兩個字尋起,只不過,我對此知之不多。”
知之不多
元嬰之體的姜恪圭并不相信泰榮浩的話出自真心,御風宗地處天元北陸中北部,不可能對于北荒知之甚少,他旋即記起了一些有關北荒的傳說,家族中興之時,也曾經有數名金丹修士曾離開家族私自去探索,但最終都沒有回來。
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要是在齊國,或許還能想辦法查探一二,如今落難在此,倒是無從查閱了,思及此處,他便只是“哎”的嘆了聲氣,道了一聲“彼此彼此”,雖然心中有北荒相關的些許記憶,但直覺告訴他,來日方長,這些東西要用來交易才行。
嘯風呼嘯,寒氣如割。十萬大山北麓,銀平隘。
這是綿延起伏的十萬大山中,通往南部為數不多的低矮的隘口之一。由此向東南,翻越大山,則是華帝門,而向西南,乃是赤龍門地界。
隘口附近的谷地南坡上,錯落的分布著不少低矮的茅舍,此間常年氣候寒冷,故此這些茅舍有大半都埋在地下,更像是地洞一般。
在邊緣的一處茅棚中,一個躺在樺木搖籃中的男嬰,正在微弱的雪獺油燈光芒中,打量著屋內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