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場元嬰級修士參與的會議來的寧靜。這也是江楓早就預料到的局面,關乎各宗切身利益,爭得面紅耳赤,也在情理之中,相比元嬰境的強者,金城盟各宗掌門,除卻萬禹亭外,還是得為宗門一草一木操勞。
出人意料的是,樂林門也派出了代表,正是李儒林,與之同行的則是一位玄級修士,冷聽濤的弟弟冷聽風,江楓曾接到吳全忠的奏報,提及冷聽濤的后人均不知所蹤,回想李儒林被自己以宋紫熏換回的時間點,他是來不及去解救冷聽風的,那么很容易推斷,李儒林在戰前就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這一點,可能只有他和冷聽濤知曉,只不過,僅憑冷聽風的聲望,不足以號令宗內修士,短期內,只能任其散亂,無法收拾殘局。
但李儒林的聲望則不同。
這也讓江楓意識到,無論自己開出什么條件,李儒林可能都不會投奔淺山宗,好在新收攬的筑基修士顧延巳也是個聰明人,還算堪用,如果不考慮李儒林可能帶來的樂林門修士的話,倒也無需在此多費周章了。
但冷聽風想要繼承樂林門的衣缽,并不順利。首先,并沒有冷聽濤的遺命,其次,冷聽濤的親眷,也不止冷聽風一人,左子蟬麾下,尚有六名冷家子弟暫居,夫人鐘韞的幼子也在,與冷聽濤的關系都不算疏遠,而陳昆則帶來了兩名女眷,腹中懷有冷聽濤的遺腹子,即便從公平角度講,也應該把樂林門一分為二,交給前兩撥繼承人,至于尚未出生的孩子,縱使陳昆本人,也只是笑了笑,看得出來,他自己也覺得想要憑此拿到些份額有些牽強。
當然,最重要的是,樂林門并非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宗門,并沒有理藩院授予的冊封文書。它的存在,只在金城盟的范圍,以及周邊宗門內得到認可。故此,除非有個強有力的修士引領,得到盟內的承認,方可將樂林門傳承下去。
“權且充作此場戰爭的待分配領土吧,至于冷家人,留座食邑,做個富家翁好了。”萬禹亭的話最終為此事定了調,留在場中的李儒林、冷聽風等人不禁面色晦暗,未及爭辯,便被人請了出去。
沒有實力就沒有發言權,何況李儒林并沒有事前倒向任何一宗尋求支持,既然李儒林沒有投奔淺山宗的意思,江楓自然也懶得出這個頭,他也多少看破了萬禹亭的想法,原本,在戰爭爆發之初,萬禹亭曾許下重諾,將邊界線南移,讓與盟內各宗,如今戰事已歇,的確侵占了不少天音寺和天羅門的領土,按照約定,他也要吐出來不少給各家分潤,但如果能犧牲樂林門,那清禹宗就無需付出太多。
“樂林門本是金城派故土。”蘇黎清提出了不同意見。
“沒錯。三宗原為一體,如今只是少了一個而已。”左子蟬也接踵應和道,如果這個結論成立,那么只有他和金城派才有分割的權利,并且,很有可能不能抵充清禹宗的割地。
“入盟的時候,可是各自簽過名的,在盟中已獲承認,均為獨立門戶。”
陳昆對這個爭辯自然不同意,他繼續補充道,“我認為,盟內的每一家宗門,都有平等的分割權。”他轉身看了一眼鄭家聲,卻見對方似乎神游天外,不想置評,想來碧云宗與樂林門并不接壤,即使分,他也得不到,至于能否充作清禹宗的劃地,他也不關心,東線天羅門所割讓的領土,距離碧云宗更近,他相信萬禹亭出于方便治理的考慮,也只能劃給他碧云宗,但他不出聲,因為陳昆并沒有事前給予自己任何承諾。
“陳長老說的有道理。”江楓自然要為自己爭一爭。
場面有點僵持,未表態的鄭家聲這才清了清嗓子,“既然有爭議,不如先分南部新占之土,這一點,沒有任何歷史包袱。”
眾人均同意,此番倒是只有陳昆臉上甚是難看,他不由得瞪了鄭家聲一眼,隨即看向萬禹亭。
“之前的約定自然作數。”萬禹亭倒沒有陳昆那么小氣,“清禹宗邊界南移六十里,具體情況各地可能各不相同,只做個均數好了。這一點,陳昆你和大家商議便是。東線距離各宗太過遙遠,另者碧云宗在東線損失不小,我建議劃界時,額外考慮下這個問題,另者,南線我建議淺山宗就不要參與了,那兩座天音寺的城池,就劃給你們好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