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彥杰從來沒有想過會和劉伯昭一同出行,這并不是因為他擔任藏經閣管事,與身為外事長老的對方交集不多,相反,兩人相識多年,子嗣間也有些姻親關系,故此,從赤霞門出發,一路行來,兩人相談甚歡,在中途停留多次,因此耽擱了不少功夫,好在掌門曾寶賢并沒有約定歸期,故此,也并不算違背了宗內的規矩。
“淺山宗的基本情況,也就這樣了。”
待到近了羅川,劉伯昭才開始談及此行的目的地淺山宗,實際上,對于這家宗門的了解,他掌握的也并不多,不少都是舊聞,來淺山宗,對他而言也只是第一次,追溯過往歷任外事長老的行蹤,也很少涉及到這家小宗門,不過近幾年來,淺山宗倒是如冉冉之星,地盤不但有所擴大,宗內修士,尤其是地級同階修士,更是增加到了三人,說起來,已經和赤霞門等同了,只是修為上而言,還有些距離。
但這也值得重視了,何況淺山宗本身也是金城盟的一份子,原本,在掌門曾寶賢的眼中,值得重視的只有清禹宗和金城派,但如今五宗一體,除卻偽天級的盟主萬禹亭之外,整個金城盟,已有地級同階修士十幾人,足以讓赤霞門心生忌憚了,如果說,在與天音寺一戰之前,這家形同散沙一般的聯盟,還未得到足夠重視的話,那么,如今,兩人的出訪,便已經足以說明了這種態度的轉變。
“天理門近來動作頻頻,著實令人憂慮,故此掌門才出此下策,即便此事不成,只是造勢,也能有些威懾力。”劉伯昭低聲道,這種威脅,自然是不能常掛在嘴邊的,不過黃彥杰已經晉升地級,算得是宗內的新秀,這些事情早就有所耳聞,自己說出來也并不算違背規矩,更何況,一同出行本就是進一步交好對方的良機。
“這么說來,掌門對我們此行,并沒有報太大希望”劉伯昭說的事情,黃彥杰的確有所耳聞,這一點,掌門也并未忌諱在自己面前提及。
“我猜是的。”劉伯昭嘴角含笑,“掌門當然不會這么說。不過你我也算是赤霞門的老人了,掌門的手段,你我是清楚的,我們缺的從來不是魄力,只是時間。”
“沒錯,誠然如此。”對于曾寶賢本人,黃彥杰的確是佩服有加的,自從其登臨掌門之位,宗內發展一直井井有條,雖然在戰爭中也有損失,但總體來講,收益遠大于付出,可以說,身為藏經閣管事,他能晉升地級,除卻偶然因素外,宗內分潤的修煉資源逐年增加,也是很關鍵的助益。
“時間不等人啊,走吧早去早回”劉伯昭撇撇嘴,正要按下劍光,直入羅川地界,卻被黃彥杰搶先一步,攔住了去路。
“有人。”黃彥杰低聲道,他眼神飄忽,雙瞳轉動,隱隱指向了遠處一片樹叢,那里春意萌發,正有一片新綠蕩漾其間。
“嗯”劉伯昭心神一震,循著對方的眼神望去,卻什么也沒有發現,只是覺得樹叢旁的那塊石頭,怎么看都有些突兀。至于樹叢之中,雖然沒有任何修士的氣息外露,但乍看上去,總覺得讓人隱隱難安。
“是淺山宗的人”劉伯昭低聲問道。
“不,是人族修士。”
“淺山宗也有一名人族,天音寺苦寂院的余孽。”
“是兩人,都有金丹之境。”黃彥杰兩鬢之間,隱隱有細密的虛汗滲出。
“非禮勿視,既然不是淺山宗的人,那不關我們的事。”劉伯昭處理這樣的事情,顯然更有經驗,“放心,我們赤霞門雖然樹敵不少,但有掌門撐傘,一般不會找我們這種人的麻煩。”
“好,聽你的。”黃彥杰當然也不想惹麻煩,兩人趕緊疾行片刻,便落下云頭,雖然沒有遵從外宗飛掠的規矩行事,但兩人選取的路線原本荒僻,也不虞有人來詢問,但在羅川周遭,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畢竟今日是來談合作,而不是下戰書的。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羅川,到了外事會館按規矩遞上拜書,便只等江楓召見。
不說兩人這邊安歇,守在羅川外圍的公孫盛和公孫牧,從藏身之處跳脫出來,公孫盛面色深沉,思忖片刻,“方才那兩人,好像發現了我們。”
“怎么可能”公孫牧一臉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