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主持這場伏擊的關鍵人物,此時正在數里外,商量料理這場伏擊的后續事宜。
“田道友,按照約定,你不應該獨自前來。否則,今日的伏擊,東方笠的元神不可能成功遁走。”
“兩名元嬰同行,目標還是太大,萬道友不必介懷,這個結果我方也可以接受。雖然元神僥幸逃脫,但即便尋回這副本身,也需要十數年方可恢復修為,短時間內,靈籠商會群龍無主,對于貴盟的發展而言,算是不錯的機會了。”言畢,他隨手一攝,準備收走東方笠的尸體,雖然方才被眾人圍攻甚久,這副殘軀還是保存的相當完好,可見生前此獠對于體術的修煉,也頗具獨到之處。
“這副殘尸,不如送我吧。”萬禹亭將手中原本按照約定,應該分配給自己的儲物袋扔了過去。
“哦萬道友要此物有何用”
“我對他修煉的體術有些想法。”萬禹亭上前一步,俯身仔細拿捏片刻,“怎么,田道友不會以為我會將這尸體送還吧今日之戰,我盟與靈籠商會、天理門,甚至華帝門都算是撕破了臉,又怎么會憑此尸體,便能安然修復呢”
“呵,萬道友想多了。”田義成輕笑,從手中儲物袋中隨意攝出兩件法器,余者便丟了回去,“貴盟初建,所費頗多,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如此便多謝了。”
萬禹亭安然收了尸體,也沒有拒絕田義成的好意,抱拳謝過,“田道友,山水一程,我們后會有期。”
我為什么總是會時不時想起一句“后會有期”的話呢
林子楓從流光四溢的飛劍之上跳脫下來,心中再度涌起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他嘴角輕抿,將這時不時泛起的念頭壓在心底,兔起鶻落間,踏入密匝的老林之中,這里的樹木遮天蔽日,算是孤云山最為荒僻的去處。
他靜默片刻,確認沒有人暗中跟著自己,四外唯有林中蟲豸偶爾的鳴唱,便沿著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直奔孤云山的山頂而行。林下陰暗潮濕,但他此時的心情卻甚是歡快。
今日便是初三,正是約定的日子。這也是他守在云棲宗和天池門邊界,寂寥而苦悶的歲月中,得以堅持如此長久的原因。
山頂越來越近,他能感受到清爽的山風,正沿著漸顯稀疏的林間縫隙,掃過自己肩頭,宛若縷縷輕柔舒暢的撫慰,這驅散了他身體的疲憊,其實,這段幽長荒僻的路,他是完全可以駕馭飛劍的,畢竟此山雖是兩家宗門的界山,但他腳下的路,仍然屬于云棲宗。
山頂才是邊界,并且那不算寬敞的亂石臺地,是兩宗的禁地。
云棲宗和天池門并不是友好關系,相反,因為位于妖族和人族的邊界破碎地帶,兩宗的仇怨,至少可以追溯到四代之前,自從在登仙大會被選中,成為云棲宗的弟子,他便已經被反復教導,天池門是本宗的死敵。“在本宗境內見到對方,必殺之而后快”的信條像一枚種子,自小便填入了林子楓的心田。
這種仇恨滋生蔓延,正要開花結果時,卻有個人闖進了他的視野。
那是一個有月的夜晚,一只靈智初開的野兔忽然誤闖了自己居住的木屋,林子楓一路追蹤,無意中進入了孤云山深處,并且迷失了方向,誤入天池門的領地,就這樣,他遇見那位溫婉的人族女修。
“兔兔這么可愛,你怎么可以吃它”模樣清秀無暇的女修將那勉強可稱為低階靈獸的白兔抱在懷中。
“是啊。”林子楓猶記得那時候他的尷尬和靦腆,“可是這是我在云棲宗發現的,并不是你們天池門的。”
“你現在站在天池門,這么說來,你也是我的。”那女修只是一笑,露出淺淡的酒窩。
“我”
“不如這樣,我們將它放到山頂,它自己跑到哪里,就是誰的。”
“這樣也好。”他撓撓頭,就像每一次遇見師姐師妹那般,但此番感覺卻有些異樣,眼前之人畢竟是個人族女子,而且出自敵對宗門。
我是不是犯了宗門的戒律而且還要私闖禁地。他忽然想到,但腳下卻不由自主的跟隨那位女修,向山頂走去。
我因為追捕靈獸迷路了,只有跟著她,才能找到回宗的路,我可以向負責巡山的師叔解釋的,他不由得想到,倘若她進入我宗地界,我定會將她斬殺他瞥了一眼前方迤邐前行的女修,只見得月光之下,那薄紗輕覆的后背,甚是溫潤滑膩。
他不由得感覺到有些口渴。
“這兔兔怎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