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忽然反轉過來,且只在旦夕之間。
秋南嘉斜依在窗欞一側,望著窗外如墨的天穹之下,豪雨飄搖,恣意揮灑,心中卻有萬千疑問無人解答。原本,她與“寧豐”的合作洽談一點都不愉快,甚至未能得見長汀君張天漠本人,只是見了幾個看起來就在邊緣,無甚實權的執事。
她甚至已經心灰意冷,熄了在此間繼續努力的念想,打算盡快放棄在力宗繼續拓展商業版圖,改而向西探索新的商路,但還未出發,便有兩名地級初段的修士冒昧來訪,希望與自己合作,成立一家新的商會,并與“寧豐”繼續洽談條件。
這兩人,最初也僅僅是在那場秘密的地級同境界修士聚會時,有過一面之緣,之后也是不咸不淡的匆匆聊過幾次。
“我雖然有幾分姿色,但也不至于此吧。”
心中念頭百轉,秋南嘉想了無數種可能,最終甚至還落到這個地級修士很少會考慮的條件之中,身側靈光微漾,一面水鏡憑空凝現,略顯生疏的將額頭碎發整理一番。
不,絕無這種可能,她不由得展顏一笑,輕擺腰肢,忽略了這種白日臆想。
一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力量,注意到了自己,并把自己推到廳堂之上,并試圖吸引其他臺下人的注意。她不由得瞥了一眼身側案幾上與“寧豐”匆匆達成的合作協議,玉指拈起,只覺得墨跡未干,恍如夢境。
這時候,她忽然感知到有道陌生的氣息,蹩進了自己的這家新近命名為“云澤”的商館,正由自己雇傭的靈級小廝接待,但還未等她親自下樓迎接,那道玄級圓滿的氣息卻匆匆離開了,甚至沒有給她一窺容貌的機會。
是誰呢?
很快便有一封輕薄的書信呈送到自己面前。
那書信中只夾了一片楓葉,聰明的她卻懂了這一切變故的緣由。
…………
“小友,我之前請托你的問題已經有人替你解答,不必緊張。”
算是‘請托’么?江楓注意到這個特別的詞匯,與之前兩人的對話氛圍,有迥異的體驗差別。
江楓未料想自己能這么快出獄,也同時未料到自己一路是由天音寺元嬰公冶鍇護送。
說是護送,倒更像是順路同行。但有一位元嬰修士在前開路,這一路自然暢通無阻。他是在見到師父許福寧之后,才遇見來此拜訪的公冶鍇的,事實上,江楓插了個隊,讓先到一步的公冶鍇愣是多等了一盞茶的功夫。
回想起方才與師父許福寧的會面,江楓心中泛起一絲古怪。既沒有想象中的師徒情深,也沒有嚴厲訓斥,只是一場平淡如水的交談。他恭恭敬敬喚了聲"師父",對方默許了這個稱呼,這大概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在七盟好好干,莫要荒廢了修為。"師父的話語猶在耳邊,客套得讓江楓甚至懷疑對面只是個投影分身,但他沒膽去窺視真相,只能諾諾一二,他原本甚至想辯白自己是淺山宗掌門,應該優先考慮淺山宗。
但師父三句話不離七盟,想必是有深意的。
“七盟缺一個合適的帶頭人,小友要努力啊。”公冶鍇不知道為何也談這個,江楓懷疑他和師父許福寧也達成了某種合作,甚至自己往昔帶領淺山宗一眾修士,‘禍亂’天音寺的事,都只字未提。
“我聽聞你與我宗修士宋紫熏志趣相投,待你修為更進一步,就由我做媒,把親事辦了吧。”
“嗯?”江楓一驚,險些從公冶鍇的飛劍掉落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