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李隆簡一襲青衣法袍,袖口金線云紋繡花,身家不俗。瘦削的面容上,雙眸古井無波,但似乎全是故事。這位原“靈籠商會”右使,說起來與自己也算是“是敵非友”了,雖然伏擊其會長東方笠的事情,李隆簡錯過了,但倘若他那時與之同行,想必也是一場惡戰。如今,他的新身份是“興隆商會”會長,金丹四重的修為不容小覷。情報顯示他早已投靠天理門,但陳昆知道,這種人物的立場從來不會那么簡單;
站在左側的莫海樹頂著個锃亮的光頭,黝黑的面龐不見半根胡須。那魁梧的身軀里仿佛蘊藏著驚人的力量,地級五重的威壓若隱若現,可見剛剛攀升此境界,尚不穩固;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坐在遠端的紫衣女修,高挑身姿,中人之姿,利落束發,她自稱“金若嵐”,說是亂石海一帶的散修,金丹二重修為。雖未露法器,但陳昆從她挺拔如劍的站姿判斷,多半是名劍修。這名字聽著就假,恐怕連身份也是偽造的——興隆商會近來招攬的"新人",哪有這么簡單。
“亂石海一帶的機緣,聽起來似乎很遙遠的模樣。”陳昆指尖輕撫光潔的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猶疑,那片位于華帝門與天理門勢力交錯的混亂之地,向來就不太平。“幾位為何偏偏找上在下?”他話鋒一轉,險些脫口而出“我們還有舊怨未了”。
“興隆商會想重拾靈籠商會的舊業,這生意……需要陳道友這樣的知心人。”三人自然以李隆簡為主,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納戒,推到陳昆面前。
陳昆也不客氣,喜歡送點薄禮的人,他見得多了,
只是,這送得有點過多了吧,靈識掃過,他不由得心中一驚。
…………
“師父,你送的有點過多了。”
齊國,九州城郊外,晏殊佳想要將手中納戒歸還給師父齊正風,但對方卻拒絕了,小聲但又恰恰用能讓一旁的楚銘心聽得到的聲音啰嗦道,“別讓你那些同門嫉妒,師父的俸祿也不多,不可能每個都資助的,你去天羅門任職,道路如此遙遠,人生地不熟,一定有要用得到靈石的地方,何況你也已經開府,算是別人的師父了,帶著徒弟遠行,總不能讓他們六人給凡人看相算命去化緣吧?”
“師父……”晏殊佳輕抿朱唇,欲言又止,直到現在還想說她不想去,只不過反對了幾次也是無用,母親楚銘心已經下定決心讓晏殊佳遠離之前的是非,天羅門是眼下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去處,她甚至已經給女兒準備了書信,到了天羅門,便前往紫玉靈墟歷練,附近的城主夫人曾經受過她的恩惠,每逢佳節還會寄信過來,說起來算是一直有聯絡的道友。
“安心赴任,無須掛記,你母親和掌門對你的期望甚高,我也是用了很多心力在上面的。”齊正風用眼神止住了徒弟的最后掙扎,“將一切文牒玉簡收好,勿有遺失。”在徒弟腕間不著痕跡地一按,再度囑咐了一句,“千萬收好。”
收好?
師父為什么要說兩次,還特意提到了自己在掌門齊恒泰那用了心力,待到晏殊佳一行遠離了九州城百里,她才略微咂摸出其中的意味來,她趕緊拿出玉簡,靈識掃過剎那,心頭卻是一喜。
文牒的確是前往天羅門的文牒,但并不是獨一份,而是雙份,另一份則是前往天音寺,那里似乎距離淺山宗,并沒有多遠的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