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笑吟吟的盯著牛仙客,說道:“此人近在眼前。”
“啊?”
牛仙客聞言大驚失色,近在眼前的只有自己和李林甫,難不成陛下說的是自己?
可自己的職位現在是兵部尚書兼門下省侍中,要是調往北庭擔任節度使,那豈不是被罷相了?
臥槽,我犯什么錯了,怎么無緣無故的就把我給罷相了,還有沒有地方說理啊?
牛仙客幾乎要哭了,頓時滿臉沮喪的道:“圣人說的不會是老臣吧?”
李隆基笑吟吟的道:“朕說的就是愛卿,你先后擔任過河西節度使、朔方節度使,擁有豐富的用兵經驗。如今北庭軍與西突厥激戰正酣,有你接替皇叔坐鎮,朕才能放心!”
牛仙客急的口干舌燥,囁嚅道:“可是老臣年歲已高,怕是適應不了北庭的嚴寒。”
李隆基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加重嗓門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牛卿今年不過才六十二歲吧?而信安郡王馬上就要七十了,難道他能適應北庭的嚴寒,你就不能適應,莫非想讓朕御駕親征啊?”
“臣不敢!”
牛仙客也聽出了李隆基話語中的不善,這是鐵了心要將自己罷相啊,如果自己再不選擇體面的離開長安,怕是這位皇帝陛下會幫自己體面。
“承蒙圣人信任,臣愿意前往北庭坐鎮,擊破西突厥!”
“對咯,這樣才像我們大唐的宰相嘛!”
李隆基捋著胡須,目光又掃向李林甫,“右相以為由牛卿出任北庭都護之職如何?”
就在李隆基和牛仙客對話之際,李林甫已經找到了癥結所在。
怪不得圣人今天奇奇怪怪的左問一句自己,右問一句牛仙客,感情這是在試探自己和牛仙客的反應。
這樣看來,早朝之前他把蕭炅、李道邃、陳玄禮召到南熏殿多半是在打探自己和牛仙客的關系,而自己還被蒙在鼓里渾然不覺。
事已至此,那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臣以為牛尚書從軍多年,經驗豐富,又有極高的威望,乃是接替信安郡王的不二人選。請陛下即刻降旨,免去牛仙客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之職,改任北庭都護。”
李林甫弓著腰,雙手捧著笏板,語速飛快的說道。
“李林甫……”
牛仙客本來還指望李林甫能率領黨羽為自己求情,說不定能讓李隆基改變決定。
沒想到他竟然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攆出長安,怪不得世人罵他“口蜜腹劍”,果然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我真是謝謝你的賞識。”
牛仙客最終沒敢在朝堂上辱罵李林甫,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北庭都護再不濟也是正三品的邊關大將,自己罵了李林甫得罪人不說,萬一被扣上抗旨的帽子,怕是只能落個貶為庶民的下場。
李林甫面無表情的說道:“本相為國薦賢,只看才能,不看交情,只求做到人盡其才。牛都護不必謝我,只要在邊關多打幾個勝仗,就是對圣人最大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