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應對呢?”
李瑛雙目微閉,抬起雙手輕揉自己的太陽穴。
片刻之后,緩緩開口。
“你去一趟翰林院,讓李白起草祭奠王氏的悼文,昭告天下,王氏為洛陽偽庭殺害,并輟朝三日,命禮部與宗廟遙祭王氏的亡魂。
再去中書省傳朕旨意,追謚王氏為淑妃,謚號‘烈’。
加封李仰為彭王,李優為莒王。
向河東境內的將士下達《討武氏母子檄文》,命李光弼、仆固懷恩、杜希望等人盡快渡過黃河,拿下洛陽,生擒武氏母子,替王烈妃報仇,祭奠她的在天之靈!”
諸葛恭躬身領命:“奴婢遵旨!”
半個時辰后,王氏死于洛陽的消息便在長安城迅速傳開。
聽到傳聞的薛皇后悲傷不已,急忙帶著崔星彩、杜芳菲來含象殿向李瑛求證,紅著眼睛問道:“圣人,聽說王祎妹子在洛陽遇難了?”
李瑛坐在御案后面,一臉悲傷的道:“確實如此,朕也是今天晌午剛剛接到細作的情報。”
“嗚嗚……可憐的妹子,她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六歲。”
得到丈夫的肯定,薛皇后頓時失聲落淚,“都怪我當初不夠堅決,如果強行帶著她離開長安,也就不會年紀輕輕的丟了性命。”
崔星彩也紅著眼睛自責道:“姐姐若是這樣說,我也有錯,沒有幫著姐姐把她們娘仨一塊帶去靈州。”
李瑛喟嘆一聲:“人各有命,你們也不必責怪自己!路是王氏自己選的,也怪不得別人,只是害了兩個孩子。”
薛柔垂淚道:“三郎與四郎太可憐了,陛下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救回長安。”
“皇后放心好了,李琦為了掩人耳目,竟然冊封了兩個孩子為郡王,看來他們暫時不會受到為難。”李瑛安撫幾個女人道。
崔星彩露出不解之色:“武氏母子做事也太矛盾了吧?為何鴆殺了王姐姐,又冊封兩個孩子為王?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李瑛解釋道:“也許毒死王氏是因為沖動,冊封兩個孩子為王則是為了掩人耳目,混淆是非。”
“也許是吧!”
崔星彩搖頭嘆息一聲,不再多問。
兩天之后,禮部昭告天下,追謚王氏為“王淑烈妃”,并在宗廟遙祭,又于城南設衣冠冢。
而洛陽那邊則為王祎舉行隆重的葬禮,追封她為“唐慜哀妃”,并把她的棺槨埋葬在洛陽城北的邙山腳下。
這件事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民間對此事的看法莫衷一是,有人覺得是李瑛指使楊國忠毒殺了王氏,也有人認為是武氏母子出于泄憤殺害了王氏,然后又貓哭耗子假慈悲,以達到混淆是非的目的。
就在這段時間內,陸續有賦稅從南陽、荊州等地押解到了長安,數目大部分在十萬貫到十五萬貫之間,另外還有一些糧食。
數量雖然不大,但這說明各地官員已經承認了李瑛的正統地位,這無疑是一件讓長安朝廷興奮的事情。
此刻已經到了七月中旬,炎熱的天氣逐漸變得涼爽起來,李瑛命兵部給仆固懷恩、杜希望、李光弼等人修書催促,一定要爭取在冬天之前攻破洛陽,滅亡武氏政權。
“報!”
這日早朝,有來自隴右的使者快馬來到大明宮丹鳳門外,緊急求見圣人。
值班的監門衛校尉不敢怠慢,親自帶著使者穿過丹鳳門,通過御橋,一直來到含元殿門前稟報有來自隴右的使者求見。
李瑛得知有使者自隴右到來,便命內侍把人帶上含元殿,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稟報。
一身風塵的使者來到大殿后單膝跪地,大聲稟報:“啟奏陛下,吐蕃軍隊于數日前向隴右境內的洮州、河州、鄯州三地同時發起進攻,聲勢浩大。”
李瑛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同時進攻三地?那吐蕃軍的規模有多少人?”
使者叉手答道:“吐蕃軍號稱三十萬,根據目測應該在二十萬到二十五萬之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