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愿意給他成長的時間,也愿意給他犯錯改正的機會,可他卻總是在消磨自己的耐心。
這家伙前腳主動請求把俸錢全部用寶鈔發放,回頭就來反對自己的經濟改革,要說沒人在背后慫恿他,李瑛一點都不信!
但李瑛也不認為是韋熏兒挑撥的,她應該還不至于跳出來為宗室請命,多半還有人在背后搞鬼!
有道是“圖窮匕首見”,李瑛相信,只要自己繼續堅持改革,背后這個人遲早會浮出水面。
李儼驚慌失措的逃回東宮,把父親的反應對韋熏兒說了一遍。
“父皇大發雷霆,我還從來沒見他氣的這樣,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怕不用等到寶鈔發行,父皇就會把我這個太子廢了。”
韋熏兒也被嚇了一跳,心中暗自思忖,為何張庭給自己出的這個主意不靈呢?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別管了,以免得罪圣人。”
相比于承受宗室的罵聲和丟掉太子之位,韋熏兒自然會選擇前者。
只要李儼是大唐太子,那自己就是太子妃,宗室也只是在背后罵幾句,誰敢當著自己的面嚼舌根,自己能把他的嘴給撕爛再用針線縫上!
……
劉晏出身寒門,家里也沒有積蓄,在長安當了十幾年的官,也只是在偏僻的青龍坊買了一座二進四合院。
他每天早晨上朝都需要坐馬車半個時辰,方能抵達大明宮。
春夏秋三個季節還好,冬天趕上下大雪的時候可就遭罪了。
幸虧李瑛繼位后改變了早朝的時間,從卯時推遲到辰時中,寒冬臘月的時候,劉晏終于不用再深更半夜就出門上朝。
劉晏生活清貧,家中僅有一妻一妾,各自為他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劉府上下除了劉晏一家七口之外,另有仆從四人,婢子六人。
作為一個四品官員,確實有點寒酸。
宵禁已經摒棄了半年,現在的長安徹底變成了“大唐不夜城”,大街上整晚燈火通明,青樓、酒肆更是徹夜不眠。
相比于火樹銀花的朱雀大街,位于長安城東南角,挨著曲江池的青龍坊則顯得安靜了許多。
僅有幾個小酒肆,與破舊的窯子還在營業,影影綽綽的大街上偶爾有更夫敲著梆子路過。
子時末,有兩個身影鬼鬼祟祟的進入青龍坊,一陣尋找之后確定了劉晏的府邸。
“這就是劉晏的府邸!”
兩人黑巾蒙面,悄悄從周圍弄了些柴草堆在墻角,并在上面撒上硫磺和火硝。
“嚓!”
伴隨著火鐮的碰撞,潑灑了硫磺的柴草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火苗竄起一丈多高,直沖屋頂,瞬間便把劉府的房屋引燃,發出噼里啪啦的燃燒聲。
“走!”
兩個黑影對視一眼,撒腿狂奔,迅速消失在火光之中。
“咳咳……”
正在熟睡的劉晏被濃煙嗆醒,坐起來摸過火鐮,點燃蠟燭。
“什么情況,為何這么嗆?”
劉妻也被嗆醒,披著衣服坐了起來:“誰家著火了?”
“我出去看看!”
劉晏來不及穿衣,趿拉著步履向門外走去。
“阿郎,天氣涼了,你穿上長衫再出門!”
劉妻打著呵欠,也跟著爬了起來。
“咳咳……”
劉晏每走一步,都被濃煙嗆的幾乎窒息,頓時產生一股不妙的感覺,難不成是自家起了大火?
“竇氏快點起來,把大郎、二郎喊起來!”
劉晏扭頭朝老婆喊了一聲,用手捂住口鼻,彎著腰沖到了院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