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放棄吧!”
竇氏嘆息一聲,“看來今晚是被人故意縱火了!”
小妾王氏抹著眼淚大哭:“可憐我這些年攢的積蓄啊,都要被燒光了,你們幫我抱著孩子,我進去拿出來!”
竇氏一把扯住王氏:“你跟我站住,不要命了啊?”
“嗚嗚……我的首飾啊!”
王氏嚎啕大哭。
竇氏吩咐幾個下人把王氏拖到門外躲避大火。
“都出門躲遠點吧,一會兒山墻怕是會倒塌過來,可別傷到人。
不管怎么說,幸虧沒有人出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就在熊熊大火燒了半個時辰之后,才有一隊巡邏的金吾衛經過,見到青龍坊火光沖天,便進入坊內查看。
見到官兵到來,看熱鬧的百姓唯恐惹禍上身,這才紛紛回家關閉了大門。
這隊金吾衛大概三十人左右,急忙拍開周圍居民的家門,討要了水桶扁擔等工具,從坊內的老井中打了水,七手八腳的救火。
在金吾衛的努力之下,劉府的這場大火在燃燒了一個多時辰之后終于被撲滅,但已經燒成了殘垣斷壁,面目全非。
經過附近郎中的救治,劉晏的兒子劉霖清醒了過來。
黎明時分,他帶著兒子回到青龍坊,望著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全家上下,唯有搖頭苦笑。
青龍坊屬于萬年縣治下,轄區內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萬年縣衙肯定要出面調查原因,尤其還是一個當朝四品大員家里起了火。
得到消息的萬年令沈易直急忙帶著衙門里的相關人員數十人,迅速來到青龍坊查看火災現場,核對有無人員傷亡。
“哎呀……劉大人,這是怎么回事啊?都燒光了呀!”
身穿綠色官袍的沈國丈望著滿地殘垣斷壁,聞著濃密的硝煙味,不停的搖頭。
劉晏苦笑道:“沈縣令覺得這是有人故意縱火,還是不小心走水?”
沈易直捋著胡須道:“看樣子像是縱火!”
“那就有勞縣衙調查清楚了。”劉晏朝著沈易直拱手致謝。
沈易直急忙還禮:“分內之事,應該的、應該的!”
扭頭召喚身后的萬年縣丞道:“蔡縣丞,當朝大員家中失火,非同小可,查清此案可就著落在你的身上了!”
蔡縣丞卻在心中幸災樂禍,敷衍道:“一定、一定,下官肯定要查清楚這場大火是失火還是縱火,在查清之前,沈縣令可不要急著下結論!”
“我們走!”
劉晏知道很多官員對自己不滿,這蔡縣丞陰陽怪氣的就是在報復自己,當下冷哼一聲,牽著兩個兒子的手,帶著全家向門坊走去。
沈易直急忙追了幾步:“劉少監這是要去哪里?”
劉晏嘆息道:“家中所有已經全部被焚為灰燼,你看在下衣衫都沒有穿整齊,只能先去好友家中暫時借宿了。”
“下官馬上派人取幾件衣服來,劉大人先到寒舍下榻如何?”
沈易直作為皇帝的岳父,自從去年便翻了身,在懷貞坊獲賜了一座擁有百十間房屋的府邸,家里還買了二十多個下人,娶了兩房妻妾,日子過得美滋滋。
看到劉晏蓬頭垢面,全家幾乎清一色的穿著內衫,身無分文,沈國丈同情不已,熱情的邀請劉晏全家到自己家中暫住。
“多謝沈國丈,在下就不叨擾了,我還是去劉府監家中暫住一些日子,再做打算。”
劉晏謝過沈易直的好意,打算帶著家人前往位于長興坊的少府監劉君雅家中暫居,讓他幫忙想個辦法渡過當前的困境。
雖然劉府的房屋被燒成了殘垣斷壁,但幸好院子里的兩輛馬車,以及幾匹騾馬都被搶救了出來。
此刻俱都在遠處的樹蔭下不安的甩動尾巴,顯然昨夜的這場大火讓這些牲畜都感到心有余悸。
劉晏讓妻兒和婢女全部坐進馬車里,畢竟她們衣衫不整的走在街上不太雅觀。
而他自己則與四名灰頭土臉的仆人跟在后面,穿過逐漸喧囂起來的街道,徒步前往長興坊向劉君雅求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