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去逸擔任太府卿二十年,據說貪污的錢財富可敵國。
圣人雖然沒有查抄張家,但也沒有再繼續起用張去逸擔任任何職位。
八郎做了一年的太府卿,貪污了十幾萬貫的錢財。
這是一個容易讓人犯錯,極具誘惑力的職位,父親你可要……潔身自好,千萬莫要授人以柄!”
薛絳撫須大笑:“哈哈……難道皇后你還不放心為父嗎?我都五十多歲了,要一些錢財有什么用?
你只管放心好了,為父在太府卿的位子上保證一清二白,分文不貪,絕不會讓皇后蒙羞!”
薛柔莞爾一笑:“女兒也知道父親的人品,只是提個醒而已。”
薛絳又詢問了李儼、李健兄弟二人最近的情況,薛柔俱都一一告知。
“根據女兒安插在東宮的耳目稟報,大郎現在倒是隔三差五的去宜秋宮過夜,跟東方氏相處的還算融洽,韋氏也沒有生事。”
薛絳欣慰不已:“這就好啊,等東方氏誕下子嗣,儼兒對韋熏兒的寵愛也就會被分散一些,或許就不會再對她言聽計從。”
“前天湯濟世又到東宮中為韋氏把脈,估計她臨盆之期已經不遠。”薛柔說道。
薛絳祈禱道:“但愿生個女孩吧,這樣也不會引起太多非議。”
薛柔搖頭苦笑:“生男生女豈能由人?一切聽天命由命吧!好在韋氏現已經被貶為妾室,就算生個男孩也不會產生太大影響。”
薛絳又問:“二郎情況現在如何了?”
薛柔答道:“被關到太安宮十來天了,女兒一直沒有去看他,也沒有讓身邊的人去看他,只是讓內侍省的林寶玉隔三差五過去瞧瞧他的動靜。
根據林寶玉所說,這孩子最近表現倒是改善了許多,已經不再像從前那般輕浮,倒是能夠靜下心來讀書學習。
他這段時間內讓林寶玉給他搜羅了不少書籍,比如《詩經》《論語》《孫子兵法》《史記》等等,這些書籍他從前根本看不進去,心中只想著玩耍。”
“哈哈……說不定二郎經過這件事情改變了心性,往后成為棟梁之才,那倒是因禍得福了!”
薛絳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放聲大笑,“他畢竟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一時沖動,情有可原。”
“唉……”
薛柔嘆息一聲,“二郎人倒是聰敏機智,就是過于自私自利,難免給人一種心術不正的感覺,用圣人的話來說就是有才無德。
希望他在太安宮中能夠吸取教訓,改變缺點,洗心革面。
女兒也不求他成為國家棟梁,只求他長大了能夠安安穩穩的做個親王,像五郎那樣平平安安的享受榮華富貴就好。”
薛絳苦笑道:“他這個性格不隨陛下也不隨你,卻隨了他祖父!”
“唉……自私方面確實有點像先帝,但才能卻差了先帝十萬八千里,膽子倒是不小,女兒真怕他將來闖下禍端!”
薛柔長吁短嘆,因為李健的不成器愁眉不展。
薛絳安撫道:“女兒也不必過于憂慮,人各有命,你只要盡力就好。”
薛柔憂心忡忡的道:“若只是二郎不成器也就罷了,偏偏大郎也不爭氣。
相比于二郎,他雖然性格敦厚,愛護兄弟,但卻缺少魄力,機智不足,更為兒女情長所絆,亦不見明主之姿。”
薛絳極力安撫:“皇后也勿要過度憂慮,盡人事聽天命就好,如果太子有真龍之命,那就一定能當上皇帝。
如果他沒有做皇帝的命,也是強求不得。
你還是要記得為父的那句話,盡量再給陛下生個皇子,從小好生培養,說不定將來能夠成為你的立命之本。”
薛柔頷首道:“女兒記著父親的話呢,這段時間有空就邀請陛下來蓬萊殿用晚膳,盡量留他在這里住宿。”
父女二人又閑聊了片刻,薛國丈起身告辭,半喜半憂的離開了大明宮。
喜的是自己右遷太府卿,熬了半輩子終成九卿之一,憂的是兩個外孫資質平庸,將來能否繼承大統,實在難以預料!</p>